夜里,云生独自在房里练功。
曾经,因自身不愿造下太多杀孽,疏于怠懒,武艺一直平平无奇。
如今,她深刻意识到把功夫练好的重要性,即使不为杀人,就为自保这一点来说,赫连长泽那番话跟自己亦是不谋而合。
况且,她现在有了不同的认知,她亦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一套功夫练下来,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她用凉水擦洗一番,便蒙头睡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她便起身,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剑法,才洗漱更衣。
她清早就要出门,安顺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姑娘,您用过早膳再出门!”
“姑娘,您稍等等,奴婢这就安排车驾。”
“姑娘,您等等奴婢,奴婢跟您一起去。”
“。。。。。。”
云生挥挥手臂,扔下一句“我一个人转转,别跟着”,便潇洒出门。
她算是现了,只要她做任何事,安顺都会告诉他主子,比如昨日那药膳,安顺不说,赫连长泽也就不会知道是自己的主意啊!
她做什么,是她自己心里乐意,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她待他好,并不是为了让他知晓而待她不同。
云生大步跨出大道,折向小巷子,抄捷径向东大街去,这是她昨日才琢磨出来的新路线。
当她路过馄饨摊时,被混沌香气所吸引,瞬时感觉饥肠辘辘,于是她叫了一大碗馄饨。
老板打量她一番,深觉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一个人吃,确定要一大碗?”
云生笑说是,心想那老板也太小看她了,还以为她吃不完一份馄饨。
结果,当老板将一大碗馄饨端上来时,她傻掉了,这哪是一碗?分明就是一盆钵!
对上老板亲切的笑意,她默默拿起筷子,扒拉起来。
待一钵馄饨下肚,她感觉自己顿时重压了好多,只怕走路也不会通畅了,放下铜板,默默走了。
老板笑着在她身后喊,“姑娘,下次还来啊!”
她挥挥手,硬着头皮答应下次再来。还来吗?还来也不敢叫一大碗了。
她慢慢踱步,东逛逛,西瞧瞧,权当消食。
折腾了大半日,买了好些物件,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肆意狂购。
她背一包,提一包,袖里还藏一包,大晌午才回到府里。
门房通报后,安顺才出来迎接她,看见她又背又提,安顺吓得失色,直呼,“我说给姑娘安排车驾的呀,您怎的不要?看这,累的。。。。。。”
云生又背又提,从东大街走回来,气都不带喘的,她笑着说“无妨无妨,我又不累!”
她不等安顺接话,又问,“王爷今晌午回府了吗?”
安顺一手接过一包,回道“主子未回府,估计又得很晚吧!”
云生迈步朝门里走,抬手理理衣袖,心想,这也太忙了。
安顺边走边说“午膳已备妥当,姑娘歇口气,奴婢一会就送去您院里。”
云生立即摆手,连连否决,就差跳脚了,“不不不,午膳我吃过了,晚些,跟王爷一起用晚膳即可!”
都走了这么远,她还是觉得撑,可想而知,那一碗混沌何其扎实!
她现在喘气都是混沌味,啥都不想吃。
云生一头扎进后院,捣鼓起自己那些大包小包来。
时间不经意间,流逝得飞快,斜阳余晖又开始横斜,晚风微凉。
安来的腿伤已经痊愈,此时,它在院子里戏耍。
庭院里那珠西府海棠已露出花苞,绿茵茵中掺杂些许水粉红点,色泽分明,赏心悦目。
云生生来十六年,从未赏过花,行过雅事,她只知道打打杀杀,还有草草药药。
此刻,她抬眉望一眼那珠西府海棠,果然甚是好看。
要不是晌午安顺告诉她,她都不知道那树还有那么好听的名字,西府海棠!
西府海棠,好文雅的名儿,那花儿冒出头的时候,也定是极美的!
晚风渐凉,夕阳横斜,渐渐落入尽头,她收起手里的针线,理衣出院子去。
她想像安顺一样,去府门口候着,他从大道那里打马转进来,她便一眼就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