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听凤梧说过,当初她受伤还替他诊治,自己昏迷中还犯浑死抓住她不松手。
细瞧那些疤痕,皆是烫伤所留痕迹,她自己会医,怎的还是留了疤痕?
他又迅移开视线,盯着那荷包,掩饰住一丝尴尬,轻声道“给你的,你就留着,喜欢什么就去买,用完了去我账上支,我平素也甚少揣银两在身,你自己记得时时揣在袖里,出门行事方才便利。”
云生心里是极欢喜的,但是,她真要揣着他的荷包在袖里吗?
手里的荷包还有些许余温,携着他独有的青松味,这是她喜欢的味道,揣着这样一个荷包,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的手还僵在他面前,那手在昏黄的灯笼下,微微映黄,略显粗糙,并不丑陋,就是那伤疤,在昏黄灯笼映照下,也拢上些许神秘。
她五指纤细,劲瘦,骨节分明,他多看一眼,还望见了些许掌纹。
“。。。。。。那,那多谢王爷!”她声音不稳,她实在是压制不住心里的欢喜与激动。
她似乎呆了,嘴上都道过谢了,却半天还未收回手去。
赫连长泽瞧着她,满眼都是温和,他微微抬手,虚虚半握半推她的细腕,“那就快收着!”
虽隔着衣衫,但那手的温度还是迅传染过来,她手臂微微轻颤一下,她红着脸迅收回了手。
她心里懊恼,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触碰一下而已!
赫连长泽也收回手,温言,“走吧,我送你回去!”
云生“哦”一声,懵懵地转身往回走,她握紧手里的荷包,心腔似有一物在不停地乱撞。
转过长廊,再折一道小廊,就望见后院的垂花门,她脚步紊乱,虚实移步。
一直到了她房间外的廊檐下,身后那人才驻足,温言,“早些歇息!这两日让安顺带你出去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等你伤势痊愈,那马儿就牵回来了!”
想着前日贪玩骑马弄伤了自己,她好不容易退却的红潮,再一次袭盖而来,脸上顿时火热一片。
云生强压下汗颜,微微转身,垂眸行礼,“是,都听王爷的!”
赫连长泽瞧着她泛红的耳朵,微觉有趣,温言,“进去吧!我走了!”
也不等云生回答,他便转身就走。
云生抬眸,瞧着他欣长好看的背影,一时出神。
不知从何时起,在自己面前,他不再摆出高高在上的王爷架子,他如同普通友人一样待她,说话温和,照顾周到又细致。
她紧紧握住手里那个大荷包,目送他劲瘦的背影在廊下远去。
似乎是感应到她一直在看他,在转角处时,他微微侧身回眸,与她视线相触。
赫连长泽就看见那灯下一抹倩影,深深望着自己,她静立,如被世人遗弃的仙人掌一株,带刺却孤寂!
在这三月末,他从她身上看到了深秋时独有的萧瑟!
女孩子,不该是这样的!他心里如此想,他便露出一丝温笑与她,说“回屋吧!”
云生在这寒凉的夜里,看见那人笑颜,如春风沐过,醉拂在心间。
他的喜怒哀乐,都是牵动她心潮的引线。
曾被遗弃又如何,那个人会对自己温言晏笑。那笑,是她活在这世间的又一把利器。
她也笑,温和地笑,回应说“好!您早些歇息!”
他们同时折身,谁也不看谁的背影,各自往回走。
云生紧紧握着荷包,推门进屋,屋内一片昏暗,她于昏暗中点灯,静坐于灯下。
她望着那个紫金色荷包,迟迟未打开看。
离开京都时,她缺银子,甚至动心思典卖东西,现在,她用不了什么银子,府里什么都有。
她要把这些钱存起来,到时候肯定有大用。
她小心翼翼打开荷包,里面好几张银票,还有好多金豆子,难怪那么沉。
这些都不是小数目,光银票都差不多一千两了,这些是不会动用的,这些她都要存起来。
于是,她原封不动的将荷包锁进小匣子里。
想着紫金色荷包被自己拿走了,她得重新给他绣一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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