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旨意传达到扶风城时,横颜咬牙才忍住怒摔茶盏的举动。
“主子,这都什么意思?俸禄罚得明明白白,补粮之事只字不提!”
横颜怒气横生,他一贯冷静,很少这样大雷霆。
赫连长泽倒是冷静,沉声道“稍安勿躁!这已经很宽怀了,一年俸禄跟虎符比,孰轻孰重?”
这下横颜完全静下来了,他也是为主子抱不平,这样想,没借此夺了兵权已是很好的局面了。
他犹豫着开口,“。。。。。。无召不得归京,这是在防主子呢!”
赫连长泽自嘲一笑,他何尝不知道呢?
“自瑶。。。。。。罗雨桐封太子妃起,我就知道了!”
提起太子妃,横颜也语塞,主子回京是为了什么,他知道!现在这样,他只有心疼主子罢了!
“‘北晋王’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自封北晋王起,京都我就回不去了!”
横颜心里酸涩,“。。。。。。主子,这北地九郡,天高地阔,您驻居多年,早已习惯了,不回。。。不回京都也好,兄弟们会一直跟随您的!”
“京都啊,不回也好!”赫连长泽盯着军报愣,许久说出这么一句。
横颜将热茶给他添满,赫连长泽举杯轻抿了口,又说“只是苦了你们!跟随我多年,还要一直待在这苦寒之地。。。。。。”
横颜及时打断他的话,“主子此话差矣,虽寒,但不苦!这是我的家,属下只待在这里!”
赫连长泽微微一笑,也道“刚好,我也只待这里!”
这时长随来报,说大理寺少卿遵旨来北押解犯人归京,人已到了城外。
赫连长泽欲起身,被横颜拦住了,他说“没有明旨,您就在此候着,属下去城外接人!”
横颜去城门口将人接了回来,赫连长泽在府门口相迎。
大理寺少卿向序身着官服,先宣了皇上口谕,再向赫连长泽行大礼,一切规规矩矩。
赫连长泽对这一身正气的少卿感观不坏,忙迎人入府,按规矩招待,皇上钦点的金吾卫全程同行。
押解犯人归京那日,赫连长泽亲自将人送到城门口。
向序牵马走出城门口,再回眸,看着年轻的王爷,抱拳告别。
他翻身上马,挥鞭向京都奔行,心下一片泥泞,这差事啊,不好办!
几十万人马的粮仓,就这么毁了,可惜,又紧急!
他观北晋王言行,秉公执法,身正善兵,是天之帅才!
最主要的是,观其声色,这粮仓之事,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怪了!
粮食是大事,下面经手的人这么多,就没一个现?
这腐粮一事,疑点重重!
他有意放缓马,瞥囚车里的人犯,此人叫董其坤。
董其坤靠着囚车,闭目,似在养神,哪有一副刑犯该有的样子!这不太正常!
大理寺少卿向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犯人,对此也掩盖住心下的疑虑,依旧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策马归京。
这厢,横颜还在暗中大力追查,他不信凭董其坤一人能掩盖住粮仓腐烂这么大的事,肯定还有从犯。
那厢,就出了事!
董其坤死了!
死在了即将抵达京都的路上,自杀身亡!
向序忽觉大难临头,他已经暗中留意,慎之又慎,千防万防,还是落得这么个结果。
此事,他难辞其咎不说,还会牵连甚广,这趟差事办的,真是一言难尽。
早知道,他就不会上奏提议要将人犯押解回京这事。
横颜得知消息时,心里一团乱麻。
赫连长泽静坐案头沉思,他心里有千头万绪,却总不得要领。
“主子,董其坤怎么能死呢?他死了,上头怎么想?早不死晚不死,死在要回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