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一边取出挂花糕,一边问,“姑娘,您看,主子不声这事,能否先不声张,包括四公主。。。。。。”
云生心里明白,这事若是宣扬出来,三皇子怕是不仅回不去边境驻地,只怕前程尽毁,处境难料。
但连四公主都不能知道,这事就有些微妙。
见云生不言,安和解释道“老奴知晓您是四公主的人,我这样要求不合适,但我是有苦衷的。”
“四公主自幼跟我们主子走得近,若是公主知道了,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待那时,就是想捂也捂不住。。。。。。主子幼时失声的事,四公主也不知。。。。。。”
原来如此,云生心里想,这情理都说得通,她略作思忖,应了。
这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罢了。
安和大总管执大礼,深谢这位医女。
然后又至诚地请求云生一定要费心诊治,尽量赶在太子大婚前,悄然复原。
云生说“先前把脉时匆忙,还需重新把脉,再细行斟酌。”
“一切听姑娘的安排,我过来前,主子已经歇下了!”
“主子已小半旬时日没合过眼,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抗不住,快马加鞭从北边赶回京都,路上风餐露宿。。。。。。”
似乎意识到说地有些多了,又堪堪止住话题。
“那正好,静心静气,方才好把脉。”云生边说边揭开瓦罐盖,查看粥已熬好,于是熄了火。
见她做这些事情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安和心想,这定是做惯了的,不知之前是什么身份,不由得又心生谨慎。
赫连长容倚在榻边睡熟了,身上盖着件大氅,莲蓉守在一旁。
云生和安总管都放轻了脚步,生怕一个不慎就吵醒了榻上的人。
云生将视线投在赫连长泽的脸上,病态在苍白无血色的面上格外醒目。
薄唇乌黑,竟然让云生感受到了一丝死气,心有漏跳。
她俯身,轻掀被角,悄声搭上那劲瘦的皓腕。
指腹刚触碰到肌肤,下一瞬,手腕被攥住,勒得生疼。
那人倏地坐起,眼神锁死云生,手劲不减,张口喊了声什么。
在这紧要关头,云生竟然还有心观察他的口型,还读懂他喊的是“凤梧”。
云生没有挣脱手腕,只是抬眼望着他,第一次与之对视。
她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无害又无辜!
但她从那双凤眼里,看到的,却是无尽的杀气,还有与生俱来的防备敌意,凤眼涨红。
这一切生得太快,安和慌忙地解释,“主子,是医官,这姑娘是医官!”
赫连长容从沉睡中惊起,只看了一眼那紧攥的手,就疾呼“三哥,冷静!三哥,松手!”
赫连长泽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云生知道他在审视自己,所以她无声由他审视,也不挣脱,任凭他攥,即使手腕生疼。
凤梧不知从什么地方一晃而至,轻拍赫连长泽的手背,那手背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云生注意到,他没有排斥凤梧的安抚,而且手劲真的松了一瞬。
“主子,这位姑娘是医官!”听凤梧如此说,她手腕上的痛感明显又减了些。
凤梧轻握那只暴起的手腕,不敢掰开,只轻言细语地说“主子,松手,有我。。。。。。”
云生看着那视线转移到凤梧的脸上,那杀气和敌意一点一点退却,逐渐平和,云生竟然从那眼里看到了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