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泽也温声说“是了,几年不见,都成了大姑娘!”边说边抬手解长袍大氅。
云生一把扯开自己的斗篷,将赫连长容盖了个严实。
几道目光瞬时打过来,云生依旧低头垂目,只作不知。
赫连长泽解衣的手顿时停罢,抬眼看了看四公主,又扫了一眼云生,回侧过身去,无话。
赫连长晖方才盯着云生看了好几眼,云生内心早已怦乱,面上硬是无波无澜。
他说“裹紧些!”
云生说“是”,依旧垂眉,抬手,将斗篷打结系好。
赫连长晖抬步,云生跟莲蓉紧跟其后,莫名的紧张,使得她呼吸都放轻了。
月白色的衣摆敲着鞋跟,与地上的雪渐渐重合,晃花了眼。云生摒弃呼吸,收回视线,闭眼,然后将视线投放在自己的鞋面上。
下晌时分,原本放明的长空也变得晦暗,北风急略,呼啸紧凑,不多时,又纷纷扬扬飘起了雪。
赫连长容醒后哭闹了一场,被禁了足。
晚间,云生陪着四公主,四公主对着烛火幽幽怨怨地叹气。
“父皇对三哥那么好,怎么这次这么大火,连我也禁足!”
“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顾吗?”
云生无言,无声地摆弄香囊。
“也不知三哥是不是还跪着,天这么冷,他生病了怎么办,也不知凤梧在哪里?唉!”
烛火渐暗,云生起身,拿银剪剪去烛心,光芒立时更甚。
“我出不去,莲蓉,你可以,你去看看三哥是不是还跪着?”
小丫鬟磨蹭了一会,看向云生,大概是胆子小,想云生陪她去。
云生说“人多反而引起注意,你去找内务府的小公公,就说银碳不够用了,明儿派人送些来!”
“对对对,去内务府要经过承明殿偏殿,可以远远看一眼的,我这脑子就是想不到这许多。”赫连长容也是听了云生的话,才想明白的。
大约三盏茶的功夫,莲蓉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气没喘匀,就喊“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晕倒在雪地里,皇上下令不许太医看!”
赫连长容猛地弹起来,脸色煞白,“不许看太医?这是要三哥的命么?”
云生和莲蓉双双闻之色变,劝四公主慎言。
“慎言!慎言!慎言有什么用?还不是救不了三哥!”
云生探身看了看门外,还好空无一人,连忙关紧门窗,然后转身问莲蓉“皇上只说不许请太医吗?”
“我听小祥子他们是这样说的。。。。。。我回来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莲蓉觑着赫连长容的脸色,如实说。
赫连长容心急如焚,无奈,她想不出办法,也使不出半点力。
云生轻声安抚道“公主请安心,皇上只说不能看太医,没说不许回府,王府的侍卫肯定已经将人接回去了!”
“不看太医怎么行?雪里跪了一天!”
“三皇子身体强健,定无大碍!公主须冷静,只有解禁后,您才方便出行。”
云生嘴上如此宽慰公主,心里却另有计较。
淋一夜雪,又在雪里跪了一日,就是铁打的身板,只怕也经不起这样地作践。
兵者有云,攻人攻心。
就算身体扛得住,只怕心也不经摧!
又是一夜风雪,雪塞官道,皇上下令辍朝一日。
天寒地冻,不用上朝,大臣们都暗自欣喜。
但这其中,不包含镇南将军罗骞,自从两日前,皇上下旨赐婚罗雨桐后,他就惴惴不安。
他是朝中重臣,又是武将,儿女婚事自是慎之又慎。因此,尽管明知女儿心悦三皇子,也一早就警告她,让她断了念想。
夫妻两人还曾暗中商量,要找个身份平凡、人品贵重的女婿。
这一道圣旨压下来,他也无法,总不能抗旨不遵。
三皇子在府外站了一夜的事,他是一点也不敢让女儿知道。
辍朝一日,真的是因为大雪堵塞了官道?
别人不知内情,他罗骞还不知道吗?
这不,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冒着大雪堵道,也来府上传皇上口谕。
口谕说,一月之后大婚,一切交由内务府置办,让罗雨桐安心待嫁!
送走大总管后,罗骞立在门边,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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