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挨住她微热的脸颊。鬼使神差,他的目光只落在她唇上。乔微头再次垂下,一绺发丝含在口中。她闭着眼,不舒服地张口想吐掉,贝齿磕上青年唇瓣。
房间中像有密密蛛网,蛛网收缩,网中男女唇齿相挨,混沌恍惚。
这么美。
这么媚。
浮着一层水,想泅水而去,将她拥入怀中。
热意在体内躁动,姑娘甜美而不知反抗。谢屹托着乔微脸颊的手指微屈,他与她唇齿生津时,冷不丁,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谢屹被一激,鸡皮疙瘩窜起,他一下子跳起,趔趄推人,砰一声,自己从床上掉下去,摔倒在了地上。
谢屹腰痛膝盖痛,面颊绯红,唇间一滴红血。他掏出手机,看到是自己的老同学。老同学打电话过来问谢屹有没有把乔微安顿好,谢屹小声答了后,那边还惊奇:“谢哥,你也喝多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同学来电吓醒了谢屹,谢老师从地上爬起,看到被自己摔到地上的瓶子、床上姑娘粉红微肿的唇。他如被雷劈,立在原地,手指颤抖,脸滴血般红。谢屹一下子慌张,他还没碰到过情况这么失控的时候。他每多看床上睡得香甜的乔美女一眼,心脏就跳得快一分。
快得他精神恍惚,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生平第一次,谢屹治愈了自己的强迫症。他遽然色变,忘记了收拾好床上的乔微和凌乱的房间,转过身,用手背挡住唇上的血红,低头匆匆离去。第一次走的时候忘记了关门,中途转回来一次把门关上。
出了酒店,被冷风一吹,头脑却依然昏昏沉沉。谢屹混沌地叫了的,说了自己酒店的地址。司机频频斜眼,天太黑他没认出谢屹,就看到了后座青年脸色苍白憔悴、精神萎顿,跟被妖精采了阳似的。司机一个凛然,这大半夜的,多的是神经病在街上乱逛啊!
司机没敢跟乘客多聊天,十五分钟的车程他开出了五分钟的水平,把谢屹放下后,的士一蹿绝尘,尘土飞扬。谢屹回到酒店,冲洗后,心跳仍然没有平缓。他给自己倒了热水,长手长脚蜷缩窝在懒人沙发中。
谢屹一杯杯地喝着热水,他眼前出现一连串幻觉。总幻想着美丽的乔姑娘在自己面前,闭着眼与自己亲吻。她的睫毛青黑,眉毛颜色有些淡,近距离下,肌肤细腻无瑕疵,瓷玉一般。而唇珠嫣红。
谢屹喝着热水,心跳剧烈,近乎打颤。
十月寒夜中,房间中空调不开,谢老师抱着被子缩在沙发上。他坐在落地窗前,俯眼能看到整个城市流光般繁华绚丽的夜景,但他眼中真正看到的,只有亲吻的男女。室外环境多冷,他的心就有多烫。水的雾气蒸腾,晕在他眼底,让他眼中蒙了一层光,潮湿温润,泪痣如滴。谢屹喝了一晚上热水,心也狂跳了一晚上。
他一整夜没睡,到天亮时,人变得更加虚弱。
这才真是被女鬼吸了精血的样子。
乔微却完全没有谢屹这般备受打击的感觉。她喝多了酒,昏昏间睡着了,梦里大约做了不错的美梦,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宿醉后居然头不痛。就是床边扔着流干了的卸妆水,还有几根棉签。乔姑娘心痛一把后,被张助理的电话叫醒,被提醒今天该正常录节目了。清醒后,乔微去冲了澡,洗脸时,她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还是美人胚子一个。
卸妆卸了一半,第二天洗个脸就恢复了。
比较可疑的,是上唇有点肿。
乔微皱眉,瞪大眼睛凑到镜子前,心里一咯噔:嘴怎么……怎么录节目啊?
果然张助理过来载乔微一道去录节目时,看到乔微上了浓妆,再听乔微这几天做了什么,就很郁闷。他当然知道乔微是来相亲了,乔微还跟他保证一定小心不被媒体抓到。
张助理很生气:“孤男寡女在一起,不能检点些么?!你是公众人物!”
乔微太冤枉:“我很检点啊!我还没相完呢,怎么可能做你脑子里想的龌龊事啊?”
张助理:“……那你嘴上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被蚊子拍了下。”
乔微有点儿疑心,却觉得自己一定想多了:“应该就是被蚊子拍的。”
张助理:“……”
乔微:“这都十月份了,B市还有这么大的蚊子,太可怕了。我想过了,昨晚喝大了,好像记得是谢老师送我回来的。谢老师的人品你不相信么?张哥,我早上看到卸妆水撒了一地都惊傻了。谢老师真是笔直的直男,连卸妆都不会。”
张助理成功被她带偏,先八卦卸妆水是怎么回事,再和她一起痛斥B市的蚊子。
B市的蚊子比窦娥还冤。
总之早上匆忙,浓妆遮住了唇上痕迹。中午吃饭时,乔微才有空打电话,准备跟谢老师道个谢,顺便聊天问问题。手机那头的“已关机”状态,让乔微一头雾水。乔微抬头看看大太阳,心里疑惑难道昨天不是谢老师送她回来的?这大中午的,手机不开机,居然还在睡觉?
谢老师不像是喜欢睡懒觉的人啊。
一直到下午四点,电话才打通。男人憔悴沙哑的声音响起:“喂,你好。”
乔微:“谢老师,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吧?我想谢谢你呀,你怎么一直关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