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李吉的腿伤,若是一开始就用你那个消炎止血的药粉,就是当初给陈文宇用的药粉,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要截肢的地步?”墨逸辰问道。
温阮“嗯”了一声,如实回道:“不能说完全不会吧,不过,至少会把这种风险降低一半,另外一半嘛,还要和当时处理伤口的医者的手法和医术有关。”
降低一半的风险,那也已经很好了,墨逸辰沉吟了一下,说道:“阮阮,我之前同你提过的,那个消炎止血的药,现在能有办法给西北军供药吗?”
之前,温阮说可以把药方子给他,那时,墨逸辰的确考虑过是否把药方子献给朝廷,从而造福夏祁朝各地驻扎的大军,当然了,该给温宁侯府或者温阮的回报,他自是也会争取。
可以此时京都府的局势来看,这个法子却是不合适了,怕是把药方献给朝廷后,非但不会得到嘉奖,反而会平添猜忌,如今之计,只能看是否可以暗中供药给西北军,至于其他的军队,他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
温阮摊了摊手,回道:“那你还是和太子表哥商量吧,不管是开医馆,还是制药的事,现在都是太子表哥管的呢。”
赵卓煜一怔,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温阮,说道:“表妹啊,若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上次商量的结果,不是说让我参与进去吗?这参与和主导可是两回事吧,你可不能混淆主次啊。”
“那我不管,你们去同我祖父、爹爹他们商量吧,我只提供药方子,其他的事可同我没关系,我不能太累的,不然长不高怎么办?”温阮晃了晃小短腿,嘟囔道,“哼,我万一要是长不高了,届时你们谁都别想跑,我会挨家挨户找你们要赔偿的!”
看着温阮一本正经耍无赖的小模样,众人不禁失笑,墨逸辰更是笑着应道:“好,那此事我稍后同太子私下商量吧,就不劳烦阮阮跟着操心了,咱们还是长身体要紧。”
看到墨逸辰如此上道,温阮颇为满意,冲着墨逸辰笑了笑。
见状,赵卓煜直接扭头,瞪向墨逸辰,合着好话都被他给说完了,好人也都让他给当了,他还真没看出来,墨逸辰平时一副正直君子做派,关键的时候,竟是个奸佞小人!
还有,他什么时候答应私下里要与他商量了啊!
从酒楼离开后,赵卓煜则真的被墨逸辰拉着去商讨给西北军供药的事情了,临行前,看到赵卓煜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温阮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午膳后,时辰还尚早,若温阮赶去梓鹿书院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听下午的课。
只是,对温阮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啊,这好不容易逃的课,岂有再乖乖送上门的道理。
温浩杰本来就对温阮有求必应,所以,她稍微撒个娇,说自己太累了,想回家睡个觉休息一下,于是,温浩杰便屁颠颠地把妹妹送回了汀兰苑。
临离开前,温浩杰还千叮咛万叮嘱院子里的丫鬟动作轻些,不要扰了温阮休息,所以,她这一觉睡便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
草草用了些晚膳,温阮一想到明日要早起去书院,便又爬回了床上,美其名曰,要养精蓄锐。
彩云和彩霞两人本以为温阮下午睡多了,入睡会困难一些,便想着过来陪小姐聊聊天,但谁知,床上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毫无悬念,温阮又睡着了!
彩云和彩霞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苦笑不得。
*
月明星稀,暮色四合,而此时五皇子的府邸内,一个身影趁着夜色,匆匆走进了五皇子府的书房。
“这么晚了,外祖父怎么突然来了,是有何急事?”五皇子蓦然起身,有些意外地看向来人。
魏丞相面色有些凝重,“刚刚得到消息,李吉的腿竟然保住了。”
五皇子怔了怔,问道:“不是连药王都没有法子吗,是谁出手医治的?”
昨日李将军带着李吉刚回到京都府,他们便接到了消息,连夜请来了药王,今日一早便着人上门,替李吉看了伤,只是伤势太重,连药王也束手无策。
按道理讲,在夏祁朝,论医术,药王虽比不上鬼手神医,但是也绝对数得上号,若是他都没法子,其他医者怕是鲜少能有人能诊治得了才是。
而这药王,正是程嫣然的师父,五皇子他们此次能请到他出手,也是借着程家和程嫣然的关系。
“暂时还不知具体是谁出的手,但探子汇报说,白日里,太子和墨世子两人去过李府,还有温浩杰和温阮那个小丫头也去过,其他就没有了。”
“若我推断无误的话,应该和温阮那个小丫头有关,别忘了,她可是鬼手神医的徒弟,我们之前貌似低估她了。”魏丞相若有所思,说道。
五皇子却还是有些怀疑,“但她只有六岁,连药王都没法子的病,她又怎么可能有法子?”
魏丞相可不以为然,“你别忘了,临河县城治瘟疫的方子就是她献出来的,鬼手神医究竟留给她多少东西谁又知道呢,而且,她的医术究竟如何,咱们仍尚未可知,若她真是有意隐瞒实力呢?”
“民间有句俗语,叫会咬人的狗不叫,依老夫看,温宁侯府这小丫头可能不简单,往往懂得藏拙的人,才是有真本事的。”
魏丞相纵横官场几十载,深谙权谋算计之道,在他看来,越是不可能之事,若一旦成真,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