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谁?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都是瘟疫患者,都快些离开吧。”
年轻后生是李大夫的徒弟,叫孙兴,平日在县城的医馆也算见些过世面,他看几人的穿着打扮并不似村里的村民,遂以为几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才会好心地提醒道。
温阮也没解释,不仅没听年轻后生的提醒离开,反而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掀开煎药罐的盖子,闻了闻。
“别煎了,你这药不能治疗瘟疫。”这就是治简单腹泻的药,并没有治疗痢疾之效,喝了也白喝。
孙兴先一怔,后又有些沮丧,垂头丧气立在那里,“我知道,可是师父之前上吐下泻,我只是想试试,万一要是有用呢。”
温阮看了他一眼,残酷地戳破他的幻想,“不会有用的,你是学医的吧,对症下药的道理难道也不懂吗?”
孙兴无地自容,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自是懂得,只是师父病倒后,他心慌意乱,失了主心骨,便就存了侥幸心理,没想到却被温阮这么个小姑娘给毫不留情揭穿了。
“李大夫呢?带我去看看他。”温阮说道。
孙兴一脸震惊,愣愣地看着温阮,“你认识我师父?”
“不认识。”温阮摇了摇头,如实回道:“他不是染上瘟疫了吗,我来帮他治病。”
治病?孙兴目瞪口呆,这小姑娘年纪这般小,怕是药材都会认不全吧,竟刚大言不惭地要帮人治瘟疫?
温阮自是看出孙兴的心思,指了指他脚边正在煎药的药罐子,不慌不忙地说,“你这治腹泻的药,药材配比减了一半,药效甚微,就算真是腹泻之人服用,也治不好病。”
孙兴不可思议地看着温阮,他确实因为药不对症,故意缩减了药材的配比,没想到这小姑娘仅是闻了闻,便能这般轻易发现了端倪?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姑娘莫非就是师父之前说过的,真正的杏林高手!那师父,岂不是也就有救了?
“我师父在屋里,我带您过去。”孙兴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地带着几人朝着李大夫的房间走去。
墨逸辰护着温阮身边,几人跟着孙兴来到最里间的屋子,推门进入后,见到李大夫正昏睡在一个简易的木板床上,面色绯红,一看便是发烧了。
温阮走到床边,伸手搭在李大夫的脉搏上,半响,她刚想去掰开李大夫的嘴看看,而一旁的墨逸辰却早她一步,径直捏住了李大夫的下巴,温阮会意,冲着他感激地笑了笑。
果然不出温阮所料,李大夫的舌质红绛,舌苔黄燥,她适时收回了小手,心里也大概已有了成算。
“你师父起病急促,神昏惊厥前,恶心呕吐、腹痛剧烈且频频口渴不止,我说的这些症状,可否属实?”温阮看向孙兴,问道。
闻言,孙兴猛点头,一脸惊诧之色,“没错没错,我师父确实是这些症状。”
这一刻,孙兴对温阮肃然起敬,能这般准确说出病患症状的医者,定不会是等闲之辈,若说之前,他对温阮还有一些怀疑,那么现在便是心服口服。
温阮点了点,那就没错了,李大夫患上的是痢疾中的疫毒痢。这个不难,清热解毒,凉血除积即可。
“逸辰哥哥,我要去看看其他染上瘟疫的人,分辨一下他们的症状,然后再统一开药方子。”温阮站起身,拉着墨逸辰的衣袖,说道。
墨逸辰轻“嗯”了声,看向孙兴,语气仍是一贯的冷淡,“带路。”
这些染上瘟疫的人,之前李大夫按照症状及轻缓程度,已简单分了屋子,温阮等人跟着孙兴,一间一间,去给每位病患诊脉。
而这一折腾便是大半日,温阮按照他们的病症,开出了方子,又去李大夫的临时药房中查看了一些药材,把缺少的药材列了个单子,给了墨逸辰,他自会吩咐人给补齐了。
“逸辰哥哥,这痢疾之症,多是通过水源、粪便、苍蝇等途径传染,所以,今日咱们必须把这个院子彻底清理一遍。”温阮仰着小脑袋,一脸慎重地说道。
“我看了一下,水源这一块,暂时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这粪便,一定要深埋,还有要消灭苍蝇才行,我知道一个灭蚊虫的法子,可做些没苍蝇的粉末。”
“对了,可让未染病村民们,用马齿苋、绿豆适量,煎汤每日饮用;对防止患病有一定作用。”
温阮交代的这些,墨逸辰都一一记下,然后便让人找来下田村的村长,亲自吩咐了下去,村长自是不敢推脱,忙带着村子里的人忙活了起来。
而温阮这边也没闲着,带着孙兴、冷七一起,又多找了些炉子和煎药的罐子,在院子中给煎起了药,一时之间,众人皆忙得不可开交。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温阮和墨逸辰在下田村这一住下,就是半月有余,他们每日起早贪黑,不遗余力地治病救人,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下田村所有染上瘟疫的人,都痊愈了。
这一天,夜幕降临,温阮几人回到了村子里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温阮先回屋洗了个澡,然后才回到主屋,等着用些膳食。
这些日子里,他们几人一日三餐的膳食,都是由在村外驻守的玄青准备好,玄武再在指定的时间去村口取,所以这样一来,他们的三餐还都比较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