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砚,帮帮我——”她眼里浮起一层雾,手在发抖,“带我去医院,我要看医生……”
。
夜深露重,市人民医院的灯标在门诊部顶端亮着鲜红的光。
肖砚和寸头开车把方明曦带到医院,正门前不能停,他把方明曦搀扶下地,让寸头开到后面车场去停车。
方明曦腿软站不住,整个人颤栗发抖,迈一步都难。肖砚只犹豫一秒,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到台阶前有几步距离,肖砚人高腿长走得极快,迈进大门时方明曦拽住他的衣襟。
肖砚低头,她在他怀里发颤,脸上都是虚汗。
把人送进急诊,值班医生给方明曦检查过后,给她进行简单的催吐洗胃,之后输液,护士将她推到临时病房。
寸头赶来,肖砚道:“去缴费取药。”寸头点头,小跑走开。
医生出来和肖砚说话,问:“病人吃了什么?”
肖砚道:“不清楚。”
“她的不适症状是伴随神经亢奋和生理欲望高涨同时发生的,等一会儿扫描片子出来了可以详细看看。”医生皱眉,“外面小店卖的乱七八糟的药不要乱吃,不确定成分、没有经过质检的东西,副作用对身体伤害非常大。”
肖砚知道方明曦的反应不正常,听医生这番话,心下有了计较。没多说,点头谢过医生,去临时病房看方明曦。
方明曦闭着眼安详躺在病床上。肖砚试探喊了声:“方明曦?”
余音在空荡的小病房里荡开三秒,才见她缓慢睁开眼。
催吐洗胃虽然较简易,但也并不是什么舒服的过程,一通折腾下来,她整个人像脱力一般,嘴唇微微发干。
好在身体的疼痛及抽搐状态随着输进身体的药液减轻消逝,除太阳穴尚且还余轻微的痛感,状态比半个小时前好太多。
“……谢谢。”方明曦声音沙哑。
肖砚道:“不用谢我,我只是顺手帮忙。而且——”
话说到这停住。
方明曦满面疲惫。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和邓扬脱不了干系,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方明曦很清楚,那股陌生的情潮汹涌怪异,不管是不是邓扬做了什么,其原因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肖砚从医生的话里猜出她大概吃错什么,见她反应,一时没开口。
方明曦不看他,偏头脸颊贴着枕头,“我刚刚太慌了,应该想到先自己催吐的,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客套且疏离。
肖砚睇她的侧脸,低声:“这件事是邓扬不对,我会处理。”
沉默十几秒,方明曦忽地笑了,“怎么处理,揪他的头发警告他吗?就像揪我的头发一样?”
他没接话。
寂静蔓延,又半分钟时间,方明曦转回头,躺在床上看向他,那双直勾勾的眼黑白分明。
“所有人都觉得我下贱,觉得邓扬被我迷得鬼迷心窍,认为我害了他。唐隔玉是,睿子是,你也是。”
“你说让我离邓扬远一点,我听了,我躲他不见他,他跑到我学校堵我,拿我妈的夜宵摊威胁我。我在他生日跟他讲明白,还他送的东西,过一阵他还是出现,送东西送到我教室门口。”
“……没人问过我难不难做。”
她闭了闭眼,喉间狠狠咽下去什么。
“这一次是我活该,他来找我说作为朋友想给我介绍升本大学的老师认识,我不该贪便宜。占人便宜会挨雷劈,都是我自找的。肖先生回吧,医药费留张单子给我,我会把钱还给你。”
她抬起没插针的手挡在眼睛上,不想再和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