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兰低头给杨壮壮发微信:你人在哪?
杨壮壮很快回复他:我在一楼,医院大门外面。
那兰一边怀揣着对她跑去医院外面这个举动的犹疑,一边按了电梯下楼。凌晨的医院大楼,并不空旷寂静,去找杨壮壮的一路,那兰不断和往来的路人擦肩而过。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晚还在医院晃荡。
刚走出医院大门,那兰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马路对面传来。
“嘿!我在这里!”杨壮壮站在一个移动摊位旁,正朝他挥手,午夜的灯光迷蒙,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通过她挥手的幅度判断,她此时很兴奋。
那兰抬步朝她走过去,目光迅速锁定在她身边的生煎摊位上,对她异常行为的怀疑,他心中已有了猜测。
“你在这干吗?”那兰道。
“刚刚啊,我去缴费,有个人在吃生煎,香得要命。”
说话间那兰已经走到杨壮壮面前,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还没缴费?”
“缴了!”杨壮壮道,“医院缴费可以用手机,不过这位卖生煎的老板不支持手机支付,只能付现。”
那兰神情提防地看着她。
“嘿嘿,”杨壮壮脸上露出常见的,没脸没皮的笑,“我知道你一定带了钱。”
那兰的目光转向生煎摊位,铁锅里的生煎被滚油呲呲地煎烤着,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他有些动摇,手不自觉就伸进口袋掏出了钱包。
“谢啦!”杨壮壮从他手里接钱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两人坐在午夜的马路牙子上吃生煎,面对着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杨壮壮自己先吃完一颗生煎后,终于想起身边那兰。
“你吃吗?”她把一整盒热腾腾的生煎递到他眼前。
那兰犹豫了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吃”。
“哎哟喂,我们大少爷吃不惯这种路边摊呀?”杨壮壮很快把生煎收了回去。
“拿过来。”
“我以为你不吃呢。”杨壮壮重新把生煎递过来。
“没有筷子吗?”
“用什么筷子,直接用手拿啊。”
“杨壮壮,”那兰提醒她,“这是医院。”
“医院怎么了?吃生煎还分地方啊。”
“……”
“诶你真的很事儿妈了小那同志,再磨蹭下去生煎都要凉了。”
“现在气温三十度,不会——”
那兰想解释给她听的科学原理最终没能说完,因为杨壮壮直接拎了一只生煎塞到他嘴里。
“放心,我手上套了塑料袋,不会让你中毒。”她呲着牙朝他晃了晃手。
毫不夸张地说,生煎包的味道很好,好极了,好到那兰没有富余的精力去追究口中食物的卫生问题。他默默地就着医院大楼的“风景”吃完了一颗,又一颗,最后一颗。
“好吃吗?”喂食结束的杨壮壮摘了手上塑料袋问。
那兰点了点头。
“我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