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不能走科举路,如今已经不读书了。
他在铺子里从伙计做起,跟着学做生意。
蓉蓉一如既往,女先生也已经放弃规劝她了。
偶尔她就会跟着娘亲去庄子上住几天,又或是去王府陪陪老王妃。
苗小王爷这几年经常寄信和边关的特产来。
蓉蓉总是向往小王爷说的边关风景。
而边关这边战事正紧,余显带着一队人被围,苦苦支撑。
苗小王爷得知后就派了人前去支援。
但是等人到时已经晚了,二十六个人无一生还。
只能摘了他们的身份牌然后就地掩埋了,只带回了余显的尸体。
到了军营,苗小王爷便让人送他回余府,交给家属。
柳意欢看见余显的尸身立时就哭晕了过去。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柳意欢哭得悲切,晕倒好几次,前来吊唁的人无不为之动容,这将军和夫人真是情深意重。
将军没了,只留她们孤儿寡母,苗小王爷上报朝廷。
朝廷也有旧例,这样的家属朝廷会提供供养,封叙女眷、荫补子嗣。
夜间她带着女儿守在灵前,女儿早早靠在她膝上睡着了。
她捂着左臂的伤口,盯着前方的灵柩,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原来余显还是查到了土匪屠村的真相,他颤抖着来后院找自己的夫人。
夫人见他脸色不好,就屏退众人。
人都走干净了,他才问她何时知道的。
柳意欢也不装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将军既然做了将军,就只能放弃些东西。”
“那是我的父母族亲。”
“父母族亲?余显可没有什么父母族亲。”
“你这个毒妇……”
“我毒?你呢?你做都做了,还有脸指责我?你应该感谢我帮你扫清了尾巴。”
“我怎么娶了你这个蛇蝎毒妇。”
“对,我是蛇蝎毒妇,你那乡野农妇不是,她善良温柔你不还是占了别人的功冒了别人的名娶了我,弃了她们?”柳意欢哼哼笑了两声:“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你弃了原配,弃了父母兄弟,娶我也是为了权势,如今眼看东窗事连累的还不是我和研儿,这些人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贪婪而死?”
他只觉喉头涌出一股腥甜,人也晕晕地就坐到了椅子上。
这时前院来报,有紧急军务需将军回军营。
他站起来晃了晃身子说:“等我回来再与你计较。”说完就走了。
等他走后柳意欢把屋里能砸的全砸了个遍,是她柳意欢瞎了眼选了这么个人来嫁。
过了几日,下人来报,将军在关外被困。
忽然有个念头涌上心头,既然如此,便让他做一辈子的将军。
边关的事盛京百姓一无所知。
春去秋来,冬去春来。
玉儿出嫁时堪称十里红妆,聂薇薇看着她上花轿,心里十分不舍。
记得当初她才穿过来时,玉儿小小的一个人儿,如一根豆芽菜似的头大身子细,乖巧懂事的带着弟妹,还要照顾她这个生病的娘。
如今一转眼她已经坐上花轿嫁人了,蓉蓉和小宝不敢哭出声,泪眼涟涟的看着姐姐的花轿被抬走。
柳意欢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看着这一切,她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没了男人日子一样过,她一个农妇可以,自己这将军遗孀更可以。
又过了两年异族递交投降书,自贬为王,进贡马匹牛羊,美人,送王子入盛京为质。
苗王爷应旨回京。
当他踏入盛京城,走在熟悉的街道,迎接的百姓欢呼着。
而到了王府门口只有蓉蓉和老王妃来接他,老太妃早已薨逝。
他下马后奔到母亲身前跪下,老王妃哭着摸着他的脸,千言万语只化作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