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有这段公案,燕君棹才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没底,言何来会不会对青君彦施救。
但是目下没有其它办法,只有去找言何来一条路。
他咬了咬牙,恨了恨心,决定还是去一趟。言何来施救的话,青君彦可能活过来;言何来不施救的话,就是死。反正自己是救不活青君彦,就又老着脸皮再去找一次言何来,就当言何来当年的话没对他说过。
丰鹿离言何来的居处有一万多里路。
如果燕君棹的灵力保持完好,一点都没消耗的话,从丰鹿全力奔行到素履郡,要一天半时间。坐普通的马,要五天才能到。但是,以他目下的灵力,三天三夜也不可能到达言何在的住处。
这无疑又是一件难以解决的事。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喝了十多斤“肚中炙”后,漫无目的的在丰鹿的大街小巷晃荡。在一条小巷的尽头,想到这些事,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哭了出来。
他这一辈子,遇到的大风大浪,可说是不胜枚举。但从没在它们面前低过头,更别说放声大哭了。这是他第一次为朋友而哭泣,那确是绝望的悲泣,也可说是绝望到了极点的人的怒嚎。
这样哭了约一盏茶时分,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摩挲他的后背,好似在安慰他一样。他慢慢转过身来,现原来是一匹马,用它的马尾轻拂自己的后背。
这马长着枣红色的鬃毛,马尾是黑色的,大小与常马也无什异常,只是两只眼睛比常马要有神得多。
燕君棹以前从来没见过此马,也不知道此马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此马为何要用马尾拂自己的后背。他拭干了眼泪,打道回客栈,没想到那马老跟在他后面。他停下来,马也停下来;他继续走,马也继续跟着他走。他想了想,也没赶那马走,让它跟着自己回到了客栈。
燕君棹走进客栈,那马也跟着走进客栈。
“喂,客官,马不能进来,牵到马槽去吧,那里有饲料呢。”店小二见一匹马跟着燕君棹进来,急忙叫住了燕君棹。
燕君棹没有理他,回手扔了一个元贝给他。
那店小二接着元贝,满心欢喜,再也不管马不马的了。
那马跟着燕君棹上了二楼,进了他们的房间。
一看见睡在床上的青君彦,那马直接走向青君彦,用头不停地轻抚青君彦的脸,眼中流下了两行眼泪。
抚弄了一会,一直昏迷的青君彦竟然睁开了双眼。他用微弱的目光盯着那匹马,轻轻说了一句“万里云,汝终于回来了,”就又闭上了眼睛。
那次青君彦坐万里云到二十五肋骨王国请罪,被国王下令追杀,逃脱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万里云。他有时想去找找,但是毫无头绪,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没想到他处于生命危急之际,万里云竟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哦,汝叫万里云呀,那一天就要跑一万里,”燕君棹笑呵呵地对万里云曰,“正好,正好,吾和汝的主人正在找汝,目下汝的主人有难,汝想救汝的主人,就要跑快一点哟。”
万里云懂事地点了点头。
燕君棹把那枝从青君彦肩上拔出的箭,用绸布裹了几层,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露在外面,又仔细检查了几遍,才把它放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时间刻不容缓,燕君棹把昏厥的青君彦,用粗粗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背上。其时,更夫刚敲过三下梆子,“天寒地冻,喝肚中炙”的话语还响彻在云空。
燕君棹背着青君彦,披着星光,牵着万里云小心翼翼地从二楼走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开了客栈的大门,没有惊动店家和客人。
二人一马出了门,燕君棹背着青君彦刚准备跨上万里云,万里云突然间跪了下来。
燕君棹心想,这畜牲太有灵性了。知道主人中了毒,受不了颠簸,所以跑下来让两人轻轻松松地就上了马背,用不着跳跃,这样就减少了青君彦受颠簸。
万里云驮着两人,开始向素履郡进。
快到城门的时候,万里云倏地抬起两只前腿,后两腿奋力一跳,就跃过了城门,来到了城外。
万里云双腿弯着落地的,也是为了减少对青君彦的震荡。
燕君棹轻轻拍了拍万里云的头,曰“万里云,好样的,目下就看汝的了。”
落地后,万里云慢慢伸直双腿,就开始腾云驾雾般向前奔去。
万里云真是不错,为了主人,它加大了脚力。本来一万里路要一天时间,中途要休息两次。这次,它中途没有休息,马不停蹄,不到一天就到了八荒六合解毒王言何来的房屋。
言何来的房屋只有三间房,同样也是用冰砖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