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棹定睛一瞧,现开口的那人是他的老相识,春秋代序门的副掌门展诗鸣。
春秋代序门不在二十五肋骨王国境内,而是在重瞳帝国境内,是修真派别中很大的一个派别。青君彦在重瞳帝国做上将军时,耳闻过这个门派,只是与这门派没有交集,不认识这门派的人。
燕君棹与春秋代序门掌门关射孤,打过几次交道,也算得上是熟人,不过没有很深的交情。
燕君棹愕然曰“展副掌门,吾是看那黑白人实在是可怜,才出来劝解的。”
“有这样劝解的吗?连‘大悲屠魔钵’都用上了,吾等是魔教中人吗?”展诗鸣得理不饶人地曰。
燕君棹是在那蓝衣人放出五阶法宝,对他构成了威胁的情况下,才祭出“大悲屠魔钵”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一个只有落草新生境界的青年人,施放此等厉害法宝。
展诗鸣诘问他,他也心平气和,不去与展诗鸣作无谓的争论,不想与春秋代序门产生过节。
燕君棹尽量脸上堆起笑容,对展诗鸣曰“展副掌门,抱歉得很,吾是看那白衣少年可能是冤枉的,所以才……”
“汝怎知道他是受了冤枉,”展诗鸣气冲冲地曰,“吾掌门师兄的女儿确是被这淫贼奸污的,因受不了污辱,悬梁自尽了,这难道是冤枉他吗?”
“原来有此等事,”燕君棹沉下脸来,“如果此事真是那人干的,必然要将他正法,这是毫无疑义的,只不过吾看那白衣人的面相,好似确有冤情。吾不想干预贵派的事,吾想此事贵派应该详查才是,吾与那白衣人素不相识,只是老叫化子的本性驱使吾出来……”
“燕房主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看看面相就知道人家是不是受了冤枉。”
“没有的事,只是老叫化子的直觉一贯是很灵的,从来没有出过错。如若这次老叫化子看走了眼,妨碍了汝等追凶,吾愿意上穆阳山亲自向贵派请罪。”
穆阳山位于重瞳帝国的荒远无人烟的地方,是春秋代序门所在之地。春秋代序门的掌门名叫关射孤,时年四十八岁,因他胸怀坦荡,仗义疏财,在修真界名头很响亮。只要是他的事,修真同人都会卖他一个面子。
展诗鸣没想到花子房房主燕君棹竟会站出来,阻拦他们追杀淫贼。
静了一会,燕君棹又对展诗鸣曰“展副掌门,可否将此事详情说给老叫花子听。”
“说给汝听也无妨,反正修真界都知晓得差不多了。”
“吾老叫花子孤陋寡闻,没有得闻,恕罪,恕罪。”
“一个月前,春秋代序门与黑白部落的兄弟门派采薇派,在敞派穆阳山驻地,进行一年一度的交流切磋。没想到乔虎行的儿子乔玉房那淫贼,趁吾等在切磋之际,将掌门师兄的女儿奸污了。做下此等丑事后,那淫贼马上就跑了。待吾等知道后,已是第二天了。掌门师兄只此一爱女,重受打击,吩咐吾等一定要将乔玉房那淫贼捉拿到穆阳山去。吾等十五人奉掌门师兄之命,下山全力捉拿那淫贼。吾等下山追查了十多天,现了淫贼的行踪,适才眼看就要捉到了,被汝这老叫花子一搅和,又让那淫贼逃跑了。”
乔虎行是采薇派的掌门人,尽管与春秋代序门分属两国,但他与春秋代序门的掌门关射孤,有着十分深厚的交情。
那个蓝衣少年是关射孤的儿子,名叫关罗舞,刚刚二十岁。因妹妹被乔玉房奸污而死,心中十分愤懑,恨不得食乔玉房之肉,寝乔玉房之皮。他原与乔玉房交情十分好,出这事之后,两人迅变成了仇家。
因他修为低下,只到落草唤起境界,他的父亲关射孤生怕他在外有生命之虞,所以把厉害法宝“开天辟地金刚圈”给了他,以便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恕罪,恕罪,”燕君棹连连向展诗鸣抱拳行礼,脸有愧色,“乔虎行的儿子要是真的做了这灭绝人性的事,吾与乔虎行虽有很深的交情,老叫花子也不会放过他的,展副掌门请汝放心。只是还是要——。”他怕再次引起展诗鸣的愤怒,“查明真相”四字就没有说出口。
展诗鸣轻哼了一声,没有话。
燕君棹又老着脸皮,笑着对展诗鸣曰“展副掌门,请转告关掌门,等事情弄清之后,老叫花子一定上穆阳山去谢罪。目下,老叫花子还有些事要做,一时半刻还不能上穆阳山。”
“吾等还要去追那淫贼,没时间和汝在这聊闲天,吾等走了。”说完,展诗鸣一挥手,就跳落到前面屋顶了。跟着他的人,也6续往前面跳腾过去,眨眼间,就消失在燕君棹和青君彦的眼帘中。
适才,青君彦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出手,没有作声。因他与采薇派的人都不认识,不方便说什么,生怕说错话,招致对方的恼怒。
采薇派的人全走了,燕君棹和青君彦及其他人才从屋顶跳了下来,进入风卷衣的屋里。
风卷衣见了他俩,眉开眼笑地曰“燕兄,青兄弟,好口福,适才风老弟送了一只打猎打到的野兔子来,这紧随兔子保准汝等没吃过,是二十五肋骨王国独有的汪汪兔,味美无比。就放在那角落,还没有拔毛呢。风老弟也是情怀中人,喜爱交朋友,听说汝等来了,虽不认识汝等,也想与汝等交个朋友。”
燕君棹曰“这风老弟太客气了,与风兄能合得来的人,想必与吾等也合得来,吾等就交了他这个朋友。”
青君彦及燕归来等人也颔称是。
青君彦踱到角落,觑见一只兔子横在那里,一枝箭穿透了它的腹部,箭没有取出来,仍插在兔子身上。
青君彦把那枝箭拔出来,现箭杆中部隐隐约约有一个字。因被血液污染了,有些看不清楚。他拿起桌上的抹布,把那血迹擦去,箭上的一个“风”字射入了他的眼睛。青君彦如遇雷击,全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再看看箭的尾棱,呈梅花型。他再次从上到下把那枝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与他从千绵山脉的树上拔下的那枝箭无异。
他不由得进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风卷衣看见青君彦拿着箭站在那里呆,有些不解,对青君彦曰“青兄弟,喜欢那箭吗?那是风老弟射中兔子的箭,是他自己打造的。他们风家两兄弟,都是射箭高手,百百中,在这一带很有名。有一次在五百米开外,风老弟把一根头丝射断,汝说厉不厉害。”
青君彦还没答话,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四十好几,瘦瘦的身躯,高高的个子,面容较白,花白胡子。
风卷衣对青君彦曰“青兄弟,这就是送兔子的风老弟,大名叫风采衣,”他又指了指青君彦、燕君棹等人,“这位是燕君棹燕兄,这位是青君彦青兄弟,这位是燕归来燕……”
他把屋里的人,一一介绍给了风采衣。
风采衣笑着向他们施礼,燕君棹和青君彦等人也一一还礼。
青君彦仔细打量了一番风藤挑,不管面相还是身躯,现他与一个人极其相像,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是哪个人。青君彦想努力回忆起那个人来,但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燕君棹等人与风采衣攀谈起来,青君彦并没有加入。他拿着那枝箭,再次陷入了沉思。
“青兄弟喜欢这枝箭吗?”风采衣见他拿箭呆,就问了一句。
“哦,是的,很喜欢。”青君彦从沉思中回转过来,信口答了一句。
“喜欢就送给汝,反正吾多的是,没得了就再打造就是了。”
“多谢风大哥。”青君彦小心翼翼把那枝箭放入了储物戒指中。
青君彦用神念探测了一遍,现风采衣只不过是落草新生境界。这个境界,青君彦可以肯定,如是他用箭射中三王子的头后,绝对继续飞不了三百里,顶多一百里。那么的话,三王子一定不是他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