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要让你失望了。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司一,你才是太阳,我不是呀,我连月亮都不是,我只是一滩死水,勉强没有发臭而已。
当有你这个太阳的时候,光照在我身上,别人看着我光彩熠熠,还以为那是我发的光,但怎么可能,死水是发不出光的。
我发不出光,我没有光。
我只是等着发臭,等着死而已。
我知道我又消极了,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要庆幸,幸好你没有在,你没在了,你看不到我又变成烂泥的样子,不然,你只会对我更加失望。
今天,又没有太阳,天色还是那样阴沉。
这个鬼老天,它肯定不是因为我精神不好所以附和我,它只是想让我更加不好过,所以才这么阴沉,黑压压地,像是要压下来,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碾压干净。
不过这样也好,把我也碾压掉,这样我也就没有这么多胡思乱想了。
我也不用总做那个女人的梦,以免还像背叛了司一一样。
徐三撇打电话来,说,“老云,哥儿几个,觉得你总在屋子里待着,不是个事儿。”
“哈哈哈,那什么是个事儿啊。出去转转吗?或者你们几个再给我介绍几个新女人。哎,不过我觉得我可能不行了,我很久都没有那种感觉了,我觉得我是废了。我废了。”
我笑了起来,我知道我像个疯子。
那些话,我其实只是在脑子里想了想而已,但可能是我精神恍惚了,我竟然是对我的嘴和声带都没了控制,我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唉,其实这种话,也不是不可以说的,我以前经常说更混的话,只是因为觉得无所谓,觉得随便说说,他们高兴,那就说吧。
但和司一在一起后,我就没再这么说过了。
因为司一最讨厌我“丧”的样子,只要我说,她能把我折腾得整晚没法睡觉。
司一大多数时候都这么凶,但我可能是像她说的那样,欠调教,所以,我不觉得她不好,反而认为我们天生相配,我是锅,她是盖,正好一对。
我那话的确把徐三撇惹急了,徐三撇说:“老云,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呢,别这样,行吗,没人想看你这个样子。”
我低低地笑起来,我听着自己的笑声,这个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旋转,像个旋涡,把我也卷在其中,我不由想,这个笑声,让我更像一个神经病了,还是让人瘆得慌的神经病。
于是,我笑得更开心了,“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以前看了十几年,你们不是都习惯了吗。”
徐三撇声音只顿了几秒,马上就反弹了回来:“你他妈别这样,你这样,我们看着难受,要是司一还活着,她肯定比我们更难受,你舍得让她这么难受吗?”
我愣了一下,对,要是司一还活着,她不会让我变成这样,但是,她没有了啊。
我笑着说:“她不在了,她看不到,她不会难过。”
徐三撇粗重的呼吸声通过话筒传过来:“老云,哥儿几个想送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已经定下了,一会儿就去你那里。我们都知道你因为司一的事难受,不想振作,但人总要活下去的,是不是。你妈死后,你也是乱来,但司一就出现了,也许以后,还有另外的人,会出现呢。你一直像现在这样,是不行的。”
“滚!滚蛋!不需要你来安慰我,不需要你来!滚蛋吧,把自己的事撸直了再来管我,我不需要你管。”
我大骂出声,我根本不需要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不可能治好我。
我的毛病,我比谁都清楚。
我从生下来就这幅鸟样,我看我两三岁时候的照片,我就知道,这个鸟孩子,虽然长得漂漂亮亮,但是,没什么灵气,其他孩子都对周围的事物充满好奇期盼或者羞怯恐惧,只有我,像个神经病一样,瞪着大眼睛,这个世界完全不可怕,是我自己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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