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侍行礼,退出宫殿,将此事禀报给皇后和长公主羽青鸾。
羽青鸾正在她母皇的宫里查看后宫的开支账本,听完后,抬手让宫侍退下,径直起身去往旁边的软榻旁,抱起坐在榻上玩拼图的弟弟。
嫡皇子见到姐姐起来,抬起头咧开嘴就笑了,喊“姐姐”,举起手里的拼图给她看,想让她一起来玩。
羽青鸾抱起他,说:“我们去找母后。”
嫡皇子又喊了声:“母后。”自己下地,迈开小腿跑到皇后跟前。
皇后这两天身子不适,正卧床休息,她搂住嫡皇子,略有些忧心地看向羽青鸾。
羽青鸾说:“安心,有我。”把弟弟交给母后照看,这才起身出了她母后的寝宫,去到外殿,叫来披甲人,一道又一道命令下达下去:立即封锁后宫所有宫门,禁止任何人走动。皇后的天凰宫及她的天鸾宫都封起来,搜宫,宫里的一切物品乃至宫侍、宫女、低等仆役全部从头搜到脚,连头发丝都不要放过。嫡皇子的所有玩具,全部仔细检查。
一个没权没职没封地的只有虚名的公爵,动不到这样大的阵仗,这是想借裴曦引她出去,以便朝她的母后和弟弟下手。
前朝动了,后宫必有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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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青鸾派出披甲人封锁后宫的时候,瑞临公主带着镇国夫人府的管家和裴三郎的仓库管事到了天凤殿。
他二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在混进瑞临公主的仆人队伍里出府时还能强自镇定,却没想到,出府后,身后竟然有人三五成群地聚拢,且越聚越多似乎想要拦截他们,之后便被瑞临公主带回府。
他们回到府上,瑞临公主立即换了马,带上披甲人,骑上马,把他们也放到马背上,竟然不是去太庶府,而是来了皇宫。
他们趴在天凤宫里瘫软在地,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瑞临公主把她在镇国夫人府里遇到的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禀报给天子。她说道:“镇国夫人担心她派去的几波人及她自己都到不了太庶府,故央我带着她府里的管家、曦公的后院管事进宫向陛下禀报。”
殿中有太师、太傅、太保三公、十几位公侯,旁边还有宫侍、宫女,此刻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天子让人给瑞临公主看座,又让宫侍去太庶府询问,可有镇国夫人府的披甲人过去报案。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裴三郎来了。他是在镇武侯府被亲随军千夫长请来的。
裴三郎跪地叩首行礼。
天子问他:“可认识身旁的人。”
裴三郎扭头一看,这瘫成两团的人,一个是他府上的管家,一个是他的后院仓库管事。
他愕然地看着他俩,愣是没琢磨明白,这二人怎么在这里。他揉揉眼,再看,确实没错。他说道:“回陛下,认识。”告诉天子,这二人是什么人。
仓库管事看到裴三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嗷地一声,喊:“商豪送来的石头里有好多新铸的铜戟。”过于激动和紧张,满脸鼻涕眼泪不说,气都喘不上了。
裴三郎的心里“咯噔”了下,问:“好多是多少?”
仓库管事上气不接下气,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了。
瑞临公主回答了裴三郎的问题:“约摸够装备五百甲兵。”
裴三郎这才注意到瑞临公主,赶紧扭头环顾一圈四问,问:“敢问瑞临公主,我娘呢?”
瑞临公主告诉他,镇国夫人带着铜戟和送铜戟进府的奇石豪商往太庶府去了。
裴三郎有点懵。朝廷管铜管得那么严,能弄这么多铜铸戟的,不是他爹那样的穷侯爵。五百个铜戟,不管在哪里铸,目标都太大,只能在公侯府里的后院悄悄铸好运出来。
他朝天子叩首,“陛下,当查铜戟来源。”
天子问:“如何查?”
裴三郎说:“铸铜戟需用到冶炼炉、铜戟模具,各府的铜戟是自行铸炼,模具也是自制,大小厚薄长短不一。铸铜戟需用炭,五百铜戟要一千斤铜,用炭不止万斤,公侯们刚进京,查查各府冶炼坊的用炭量便知。”
太师问:“曦公的意思是搜查京城所有公侯府邸?”
裴三郎说:“有冶炼坊的都查。铜贵重,又有朝廷严格管控,凡有冶炼炉能铸铜器的地方,冶炼的铜器和用炭都是有数的,炭与铜也自当对得上。新烧出来的炭,与存放多日的炭,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