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说:“奴隶运来就成,其他的大哥自成处置就好。”
镇武侯府世子劝道:“你虽能挣,手也别那么松,多攒些钱财总是好的。”
裴三郎应下,“好。”
镇武侯世子忽又想起一事,说:“你那土地,粗粮每亩比别人多出八九斗收成,细粮也多出五六斗,高了足足三成有余。还有那稻谷,每亩竟能产稻五百多斤,每天鸭子在稻田里钻来钻去,长得格外的欢。鸭子吃的都是蚂蚱,哦,还有小鱼。稻田里的鱼长得可真快,两三指宽的鱼放进去,长到秋收时,少则七八两,重则一斤有余。”
裴三郎说:“可见我的种田法不仅省力,还能产更多粮食。”
镇武侯世子点头,说:“是,有蓄水池、沤粪池,取水施肥都方便,再有那引水渠,在下雨时,既能排水又能蓄水。今年是个丰年,产出量极好,可你家的仍比别家的多出好几斗来。若是遇到雨水不丰,你家地里的收成怕是也不缺水的,想必不受影响。此法子,我……”他有点不好意思。他弟弟琢磨出来的种田法,他倒是想学,但其他人仿他弟弟,他也仿,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裴三郎说:“这法子大哥可以朝城推广食用,粮食产出多了,你也能多点进项。那些工具也多造些,造结实些,能用好多年,省下来的人力,哪怕拿去砍柴烧炭,也都是又添进项。造工具,一个工匠、几块木头,耗不了几个铜钱,烧几天炭就把这钱赚出来了。”
镇武侯世子一算这账,是这个理。他叹道:“你的脑子是真的好使。”他又问:“父亲的腿,你有法子?”
裴三郎说:“放心。大哥明早就要出发,我要造手杖、拐杖已是来不及,等父亲来京,必能用上,不妨碍他四处走动。”
……
裴三郎跟他大哥谈完事,便又赶去找封地在南边的三个小伙伴。
红糖的加工工艺不难,其实找南边的豪商也行的,可既然一起做买卖,有好事自然得想到小伙伴嘛。甘蔗运过来加工的成本太高,路上耗费太大,在原产地制成红糖运来,他开个糖厂二次加工卖,同样也是很能赚的。南边种甘蔗制糖,就更有得赚了。
他知道小伙伴手里没什么余钱,家里分给他们的以及多年攒下来的,都投进了钱庄。
裴三郎与他们拟契,先给三位小伙伴供货商各付了三十两金子的预付款给他们作为启动资金,让他们赶紧把熬红糖的事张罗起来。不过生意买卖,特别是入口的东西,该讲清楚的还是讲清楚,条条款款列明白。
他们跟裴三郎一起做钱庄买卖,也见识过对面的汇通钱庄是怎么倒闭的,自然明白,有些规矩条款看起来严苛,可一旦出事,那就是生死之别。坏掉的甘柘不能制糖,制糙要干净卫生,不能直接打河里、湖里的水使用,必须用井水且要过滤后才能用,包括过滤池要怎么建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他们没按照约定来,扣他们的货款,以后不用他们家的货……
洋洋洒洒的零零种种的列了数十条,看得他们头大。这要不是裴三郎带着他们开钱庄发大财赚万金封侯,都想打人了。不过,等他们看到裴三郎给的报价,什么意见都没有了。这个价,再严苛的条件也接受。
裴三郎告诉他们,入口的东西,再小心都不为过。他会定期或不定期派人过去检查他们的熬糖作坊,如果搞成黑心作坊,以后大家没得生意买卖做。
三人自然应下。
裴三郎又去找姜二郎和鲁二郎。他开糖果作坊的地盘是现成的,奴隶也好说,但他张罗的摊子太多,自己一个人看不过来,在京城地界,论对地头的熟也远不如姜二郎和鲁二郎。
姜二郎是搞管理的一把好手,又有义公那么个爹,有他在,任何人想搞事都得先掂量下,是必须拉拢有对象。
鲁二郎,脾气很好,交流广阔,跑腿又勤快,张罗事情可麻利了,说办就办,他托鲁二郎帮忙的那些事,没一件掉链子。如果不是他遇到鲁二郎,也拉不到这些公子哥们入伙把钱庄这条船开起来。
相互的贵人,相互成全,有发财的买卖自然是要一起做了。
裴三郎把他们俩请到一块儿,依然是到鲁二郎家去谈买卖。
开糖厂,订单是他的、品牌是他的、开厂的宅子和出起步资金都是他、新糖研发也是他、管理流程和制度也是他定,自然是他占大头,占六成股,鲁二郎和姜二郎各占两成。
鲁二郎和姜二郎连本钱都不用掏就被裴三郎拉着一起干,各拿两成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三郎说:“这就跟开钱庄一样,刚开的时候,我张罗起来,到后面还是你们出力多,买卖以后还得仗仰你们。”
于是二人就应下了。三人还是先拟契,把这些定下来,之后便是裴三郎定各项流程。他都开了好几个作坊了,时代磨合方面已经干得很好了,把马鞍作坊和纺织作坊的管理制度搬过来略加改动就能用。一项项的,除了需要鲁二郎和姜二郎张罗的这些事项需要他们的身份地位和人脉来办外,其余的什么管事、技工、生产线岗位都是螺丝钉。
鲁二郎和姜二郎之前干的是金融,这是头一次接触生产行业,那是一愣一愣又一愣。
两人悄悄互觑一眼,都在想,作坊都能让他管得这么严实,要是治军不知道是什么样。难怪天子要给他下无诏不得离京的旨意。他们的下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学!以后他们干别的买卖,把这一套用上去,那也是受用无穷。
裴三郎把一项项列好,剩下的就是直接去操办了。
鲁二郎和姜二郎商量好,分好工,便帮着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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