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说:“可以开面食铺,卖包子馒头面点,开在你们披甲人的营房附近,晚上大伙儿肚子饿就有加餐的地方了。要不然多凿几个石磨、买几头驴安派两个仆人到住户多的地方开一家小磨坊,专程替人磨各种面粉。那些凿不起石磨的人家,要吃粉就得拿绢布铜钱找你们家磨面。京城那么大那么多人,可以开好多磨坊。”
披甲人头头冲着铜钱精的外号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裴三郎真给他说起赚钱营生,很是意外。
裴三郎眨眨眼,很是肯定地点头:“可以试试。”学校除了食堂都还有小卖部,那都是关系户才能开的。披甲人头头,这相当于给天子守大门的禁军统领,这关系绝对够开小卖部了。
这太内司办公点到宫门口还有一段路,于是裴三郎就把上辈子的小卖部安利给了披甲人头头。
披甲人头头琢磨半天,觉得好像可以。
这正聊着,望公出来了,问裴三郎:“何事?”
裴三郎没想到望公能亲自出来,很是意外又惊喜。
事情紧急,他赶紧把望公请到他的马车上,取出来两样东西。一样,汇通钱庄上个月的盈利报表,第二样,股权抵押书。
他想找望公拆借三万两金子,利息按照贷款年利率百分之六算,每个月支付,至于本金,两年内还清,如果还不清,汇通钱庄三成股归望公。
钱庄上个月的纯利是六千多两金子。这还是没算典当的利润,因为那些是典押出去的还没收回来,还没产生利润。
望公问:“我若是不借给你呢?”
裴三郎说:“两年至少是三千六百两金子的纯利。”
望公说:“我等你的钱庄倒了,自己用这钱开钱庄,多划算。”
裴三郎正色说道:“今天汇通钱庄这事称作挤兑,就是别人算好钱庄有多少钱再出的手,这跟库里准备的金子多少无关,而在于事出突然时能否紧急凑够这么多钱。这种事,今天汇通钱庄能遇到,以后的任何钱庄都有可能遇到。我没爵没官自然也没有什么脸面,求到您头上,是给我长脸。您身份尊贵,哪能为钱庄的这种跌身份的买卖奔波。”他可怜兮兮地朝望公拱手,又把盈利报表和股权抵押书再往望公的前面送了送,满脸诚切地说:“两年之后,汇通钱庄的三成股绝对不只三万金。”
望公自然是信的。铜钱精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从石磨到面点都是能生铜钱的东西,镇武侯府的父子俩压根儿没看上,直接拿出来送了人情。
望公说:“若是你这钱庄倒了怎么办?”
裴三郎指着借贷人,说:“这里,借贷人是我镇武侯府嫡三子裴曦,不是钱庄,我抵给您的是我在钱庄的股。即使钱庄倒了,我还有三座作坊,您依然能找到我还这个钱。”
望公很是犹豫,这可不是几百几千金,是三万金!你可真敢开口!
裴三郎等着望公考虑。
借钱出去都会担风险,但借给他的利也是看得见的。
望公略作思量,说:“你再写一条,若是钱庄倒了,你还不上钱,你的纺织作坊全部归我,从管事到奴隶,包括织造方式。”
裴三郎痛快地拿取出刻刀和空白竹板加上去,又取出印泥按了手印,把契书递给望公。
望公看完契书,又想了想,才从怀里取出印,跟裴三郎定下了契书。
他也是痛快人,下了马车,便让裴三郎跟他回府取金子。
汇通钱庄那边豪商排着队一个个核验身份、契书记录,金子出库后,钱庄得当着豪商的面清点数目,又再由豪商清点数目,一个豪商业务办完,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第二个豪商办完,又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第三个豪商办完,再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时库里的金子已经见底了,没有了。
裴三郎拉着金子来了。
望公府的披甲人和战奴护着六辆大马车来到钱庄门口,能装五百两金子的大箱子足足抬进去六十箱!
卢铉正在看热闹,见状脸色微变,随即哼笑道:“不会是石头吧。”
裴三郎理都没理他,直接让人把金子抬到后堂。
八位股东正急得焦头烂额,然后就见到金子抬进来了。
他们亲自开箱查验,里面一箱箱的全部真的是金子。
箱子上还烙着望公府的封泥!
八个股东八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裴三郎,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三万两金子,望公竟然能借出三万两金子给你。这么多钱,亲儿子,嫡长子来,都不给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