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也快要到7点了,我的心忽然再次被提了起来,时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电视屏幕上出现熟悉的早间新闻播音员时,我再次感受到了心要蹦出来的感觉。索性站起来蹲到电视机面前,盯着上面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
果然,新闻的头条就是这两天发生在我家的大事。从前天开始,就陆续有人去到我爸企业的大门前静坐,我们家三口人都分散开,自然是没有人出面来处理这件事。在这些静坐的人群中,大多都是宁川市的本地居民。而镜头切换到昨天的政府大门前,这些人又转移了地方,去给政府那边儿施加压力。
新闻报道的意思,大概就是我爸确定不是脑溢血住院,而是欠债潜逃且有一段时间了。那不用猜,就是范叔因为张南的死,已经彻底无望,连同了其他企业和个人的债主,一起将这件事闹大。
早上我想过很多坏的结果,甚至连我妈自杀这样的噩耗都想到过。所以看完整个新闻报道,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还觉得范叔这样不是聪明的做法,就算我爸欠钱,就算走法律途径,我们家目前的状况确实没钱。
所谓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大概就是这样吧。当初觉得惧怕到了极点的事情,到了真正发生的这一天,倒是没有了当初那样的恐惧。只是庆幸之余,还是有些遗憾和想念我爸妈,尤其是我妈,范叔能找到她所在的居士林,倒不知道有没有为难她。
洗好的茶具已经干了,我小心翼翼的把它们装了起来,晏璐等会儿就要过来,我不得不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能带走的不过就是那天去超市的时侯,顺便买的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晏璐果然够早,我刚把东西装好,她就敲开了家里的门。今天只有她自己来,进门就直接说:“都收拾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我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后面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们这几天能够收留我,等过段时间,我把欠你们的钱再送回来。”
“哦?在哪儿?”晏璐有些吃惊。
她昨天来电让我搬家这事儿,我依旧觉得有些蹊跷。原本在这儿住的好好的,她为什么会莫名让我搬走。所以我也没有如实相告:“我先回躺宁川吧。”
晏璐坐到了我旁边,没有了刚才的那般着急,“柯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赶你走?”
“怎么会呢?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请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晏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那好吧,你独自一个人,有什么困难,可以给阿山打电话。”
委婉的逐客令,间接的告诉我应该离开了。我起身向晏璐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离开这个暂居的家,对面白禾禾的门还紧闭着。晏璐在身后目送我离开,我不好当着她的面去敲白禾禾的门,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在这儿留下太多的痕迹。在我走到楼下一层快要拐角的时侯,晏璐忽然在楼上叫住了我:“柯安,你等等。”
我停住脚步,转身又上了两步阶梯,和晏璐面对面。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小叠钱,递到我手里:“早上的宁川新闻我也看了,这个你先拿着。”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帮助,更别提钱方面的施舍了,接连白禾禾之后晏璐又这样对我,我心里再次变暖。只是想着要去金俊中那边,把钱递了回去:“不用,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