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啧了一声:“不是要关三年,怎么这就送回来了?”
“你也不必去质问皇上,先前大赦天下,连死囚都被惠及了,臣妾那侄女不过是顶撞殿下两句,自然也能被饶恕。”张贵妃不急不缓道。
季听失笑:“饶就饶了,我也懒得同她一般见识,不过你说申屠川勾引她,那可真是冤枉人了,他还不至于需要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去救。”
“怎么不需要了?绿芍只要多出银子,便能保他清白,他巴不得呢。”张贵妃不服。
季听无奈的叹了声气,到底没跟她说申屠川是风月楼老板、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也能清清白白的事。
“总之,你不要被那男人迷惑了心智,他原先对你冷若冰霜,突然转换了态度,定然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别跟个傻子一样对他毫无保留知道吗?”张贵妃板起脸道。
季听轻笑一声:“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有什么可放心的,你被骗干净了也不干我事。”张贵妃轻哼一声,趾高气昂的往殿内去了。
季听哭笑不得的跟上,心想她认识的人里,大概最别扭的就是这位了。
另一边,季闻跟申屠川闲聊片刻,突然提起他的父母:“你成亲的事,申屠山知道了吗?”
“家父是流放之人,按律不得同人通信,臣自他离开京都,便失去了他的消息,如今也不知道他过得如何了。”申屠川缓缓道。
季闻微微颔首:“成玉关也不算太苦寒,想来也是没什么事的,只是到底不比京都,留得久了也不是办法。”
申屠川淡淡应了一声:“只可惜臣无能,找不到可以为家父翻供的证据,只能看着父母在边境受苦。”
“你这些日子又找证据了?”季闻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申屠川沉默一瞬:“找了,只是没什么成效。”
季闻肩膀微微放松:“时间久了,即便是有什么证据,也该被销毁了,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皇上说得是,只是一想到父母远在边境,臣便心中焦灼,实在是放不下。”申屠川缓缓道。
季闻轻笑一声:“你倒是孝顺,那就等着吧,再过上些时日,等时机成熟了,朕便想法子将申屠山召回京都,虽然不能官复原职,但能家人团聚也是好的。”
“多谢皇上。”申屠川起身跪谢。
季闻虚扶一下:“起来吧,如今你我也是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气。”
“皇上恩德,臣没齿难忘,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申屠川站了起来。
季闻笑笑:“你待朕的皇姐好一些,便是报答了,皇姐性子冒失,朕总怕她会闯出什么祸来,日后你要看紧她,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记得提前同朕说一声,免得酿下大错。”
“是。”申屠川垂眸。
季闻扫了他一眼:“行了,时候不早了,朕也乏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申屠川说完退了出去,原本还有些温度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
季听在屋子里打瞌睡,申屠川回来后,一进门便感觉到一阵凉意,再看她头上首饰都已经卸了,身上也只剩下里衣,连袜子都没穿的躺在床上,床边还放了两个冰鉴,一副贪凉怕热的样子。
季听惊醒,扫了他一眼问:“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申屠川将季闻方才跟他说的话重复一遍。季听轻嗤:“你怎么这般坦诚,不会是故意骗本宫吧?”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申屠川道。
季听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谁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今日从宫中回去,你日后就安分在府中待着,日后就算有什么家宴,你也不必再来了,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如何跟皇上勾结。”
“我没想过跟皇上勾结。”申屠川平静的拿起薄被盖在她身上。
季听顿时不悦的看向他:“你做什么?”
“殿下方才刚出过汗,这样贪凉是会生病的。”申屠川一边说,一边将外袍脱了,接着坐在床上脱鞋袜。
季听板着脸:“谁让你坐本宫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