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替自己抄了一夜,再吵他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可一直被他搂着,跟被占便宜有什么区别?季听纠结片刻,也跟着困了起来,于是闭上眼睛睡回笼觉,很快便在申屠川怀里沉沉睡去。
申屠川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一直沉静的唇角突然翘起一点弧度。
季听是日上三竿时才醒的,醒时申屠川已经不在身边了,而他方才睡过的地方,摆了三十份抄写完整的经幡,每个字都像极了她亲自写的。
季听的所有不愉快都因这些经幡消失了,她叫人进来替她更了衣,便拿着经幡回府了。
一回到公主府,就撞上了要出门的牧与之,她干笑一声打招呼:“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去给殿下赚银子,”牧与之似笑非笑,“多赚些,才能让殿下日日去风月楼潇洒。”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季听心虚。
牧与之斜了她一眼:“殿下可要我准备汤药?”
“……有什么可准备的,本宫是去做正事的,不是去女票的,”季听无语的扬了扬手中经幡,“看到没,正事!”
牧与之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满意了:“既然是正事,那与之就不多问了,殿下去找扶云吧,他今日叫了八宝楼的醉鸭,再上锅蒸一下便能用了。”
“嗯,知道了。”季听又同他说了两句话,这才朝自己寝房走去,将经幡放到桌子上后便去找扶云了。
晚上的时候,申屠川又着老鸨来请了,她看在他替自己抄写的份上,便老老实实的去了风月楼。
这日起她便开始像往常一样,每晚都到风月楼点卯,这段时间几乎一直留宿。其实她倒是想让他白日里抄写,可他说什么白日要忙别的,只能晚上做,季听是求人的那个,只好由着他去了。
好在抄了一段时日后,很快就要抄完了。
“这二十份抄完,便没有了吧。”季听心情不错。
申屠川顿了一下:“抄完之后,殿下还来吗?”
“自然是要来的。”季听笑眯眯的看着抄好的经幡。
申屠川看出她的敷衍,抿了抿唇道:“芒种前一日便是庙会,还算热闹,殿下可要与我同去?”
“庙会啊,”季听一脸为难,“怕是不行,本宫届时怕是有事。”
“距离芒种还有七日,殿下这便知道那时有事了?”申屠川的眼神微冷。
季听顿了一下,觉得过了河立刻拆桥不厚道,于是应道:“本宫这几日要想法子让皇上对你网开一面,到时真不一定有空,若是得了空闲,便与你同去。”才怪,到时候再拒绝就是。
不过也确实是时候帮他赎身了,免得他日日要自己来风月楼报道。
申屠川闻言眉眼这才缓和:“殿下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季听一脸认真。
申屠川的心情好些了:“那申屠便等着殿下。”
季听应了一声,扫了他一眼后蹙眉:“……你怎么净想着玩,方才本宫的话里,重点难道不是帮你求情?”
“申屠相信殿下。”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
季听和他对视片刻,不由得轻嗤一声,拿着他刚抄的经幡便离开了。当日晚上她便没有再来风月楼。
老鸨照例在一楼等着,等到快宵禁都没见着季听,便知道她今晚不会来了,不由得叹了声气,去了三楼回禀。
“经幡已经抄完,她本就不会再来,习惯就好。”申屠川淡淡道。
老鸨觉得这长公主殿下忒没良心了些,用得着主子时,便日日都来,用不着时便直接连个人影都不见,简直是她见过最渣的女人。
她跟着申屠川许多年,不免有些为他不平:“主子待殿下这般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天底下待她好的人太多了,人人都愿意将命给她,我又算什么?”申屠川扫了老鸨一眼,面无表情道,“这样的话不必再说,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便走吧。”
“属下知错。”老鸨急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