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糊涂了,仿佛将太子萧明宣记成了李凤鸣的丈夫。
李凤鸣听得眉心猛跳,顾不得礼数,抓了块糕点就堵住老人家的嘴。“太奶奶,来,这个芙蓉糕好吃的。”
旁边心惊胆战的华嬷嬷白着脸,冲李凤鸣扯出一丝感激的笑。
这毕竟是在宫里,侍女们可不像行宫那些是受华嬷嬷管束的。
老太太突然犯糊涂,错将太子记成李凤鸣的丈夫,这事本来问题不大。
可太子毕竟是国之储君,哪怕贵为太皇太后,张口就说他“印堂发黑”的晦气话,这问题就不小。
眼见离正午开席还有一个时辰,华嬷嬷怕太皇太后会多说多错,赶忙与李凤鸣合力将老人家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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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睡着后,李凤鸣裹紧身上披风,在宫女的带领下前往养和殿的赏花台。
赏花台占地开阔,既有花,也有林,品种还丰富。经过少府御用花匠巧思归整,四时皆能移步换景。
此季恰逢冬春交接,两季繁花共存,有盛有衰,错落交织,别有一番情致。
李凤鸣是女子,自是被带到皇后跟前。
皇后得知太皇太后在暖阁小憩,有华嬷嬷及一众宫女在近前侍候,便放下心来。
她捂着暖手炉,和蔼笑言:“你们这些小辈就别在亭中枯坐了。花林里藏了九个响春铃,快寻去吧。”
元月里寻响春铃,这是齐国的风俗。
既讨个“铃响迎春”的好彩头,也是家宴时供小辈们玩闹的好消遣。
如今太子与恒王几乎已到一山难容二虎的地步,按照以往惯例,太子妃与恒王妃必会互别苗头。
可今日很古怪,太子妃起身凑近皇后,小声说了什么。
皇后稍愣片刻,赶忙怜爱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叫她坐下。
恒王妃大约怕太子妃留在皇后跟前暗讨了什么好,便也道:“母后见谅。儿臣近来颇不耐寒,今日风凉,便也厚着脸皮留在您跟前,不去凑那热闹了。”
太子妃和恒王妃不参与,李凤鸣这淮王妃往常又只与闻音走得近些,如此一来,平成公主自就成了贵女们簇拥的核心。
平成公主是齐帝的女儿,只比太子小一岁半,在皇子皇女们中间排行第二。
她是婕妤所出,齐国的公主又无议政权,成婚后无事可忙,明面上很少出公主府。
李凤鸣没与她正经打过交道,不知深浅,便不想贸然与她凑太近。
正当李凤鸣犹豫该不该随大流时,皇后笑道:“咱们二公主帮手多,淮王妃从前又没寻过响春铃,闻音,你多陪着些。”
闻音乖巧笑应后,紧紧挽住李凤鸣的手出来,小声说:“咱们去人少的那边,我与你说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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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萧明彻去南境轮值都司,李凤鸣独自搬到行宫躲了半年。
期间闻音随母亲去探望太皇太后几次,都因各种缘故没能与李凤鸣单独说话。
但她俩的交情颇有君子之风,虽大半年没亲近相处,再见面也并不生疏。
绕到花林旁侧的幽僻小径,确定四下无人,闻音才贴着李凤鸣的耳畔,压着嗓子神秘兮兮。
“你道太子妃为何不出来?”
“我没想明白,”李凤鸣摇头,笑乜她,“你听到什么风声?”
“前些日子听我表姐说,太子妃小产了。方才太子妃对皇后耳语,大约就是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