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不会等到他真成参天大树时才去攀附,所以近来他身边渐渐开始有风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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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突然接近,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而萧明彻心里也有。
“接下来该怎么走,我还没完全想好,”萧明彻浅啜一口清茶,“本打算定下主意后,再找你商量。”
若隔三差五就问两句,会显得他没定见,不果断。那样不太好。
他之前在李凤鸣面前的许多言行并不讨喜,所以现在很想重塑在她心中的形象。
这女人从小就是国之储君,想也知不是什么真正好脾气的家伙。
初遇时他对她忌惮又抵触,毫不遮掩;后来有许多事也做得糟糕。
若不是她一直温和包容,他俩走不到如今。
忍他那么多,那么久,时时顺着他,这大概用光了她二十年来存下的所有温柔。
他还想和李凤鸣继续走下去。
所以,得改由他来慢慢摸索她的脾气与喜好,最好惯得她和他一样,没他会死。
“你想什么呢?要笑不笑的,”李凤鸣没好气地啧了声,“若等你定了主意,那还商量什么?到时我对你的决定指手画脚,你会照我说的改?”
“会。”
“信你有鬼。言归正传啊,”李凤鸣不以为意地笑笑,“大长公主想要议政权,这事你认同吗?”
“认同一半。”萧明彻坦诚。
“哪一半?”
“大齐女子自来被压制,其实对谁都没好处。”在这件事上,萧明彻没想太多虚无宏大的命题。
他的考虑很实际。
“有志向、有才能的女子,终其一生都无处可施展;而国家有需时,无论方方面面,选拔人才的范围起步就比夏、魏少一半。”
李凤鸣赞许地颔首:“对。公主入朝议政,确实可以拉抬女子地位。但这事不能像她那么办。”
任何群体或个人地位的上升,一定要先有付出与承担。
得让人看到其贡献、价值或潜力,才有谈权力让渡的前提。
“既你清醒洞达,那就一步步慢慢来。”
李凤鸣就怕他误信了大长公主的邪,以为发出些长篇大论即可振聋发聩、改天换地。
如今总算放心了。
“大长公主那浑水,你到底沾没沾过?”
萧明彻也不知自己算沾是没沾。
“我知道她的想法。但不知她今日会贸然推侯允出来当众妄言。”
“侯允这么一折腾,他家正定伯府怕是惹火烧身了。你要救吗?”李凤鸣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若救,该如何应对?若不救,对局面又有什么影响?我一时想不明白,还请李凤鸣殿下赐教。”
夕阳透窗,氤氲在他琥珀色的浅瞳里,荡漾起柔软光晕。
李凤鸣端起茶盏,撇开头看向窗棂:“装得还挺乖巧。”
片刻静谧,两人的气息在空中无声交缠,裹在盛夏暮光里,暗涌着难以言喻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