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眼儿转得飞快:“回母后,那是洛都一家商号售卖的。儿臣用惯了那家的玉容散,出嫁前买了些带上。哎呀,这半年里大手大脚猛消耗,都没个整罐好孝敬母后了。”
皇后拍拍她的手背:“有这份心意就成。本宫也就图新鲜,倒不是非用不可。”
李凤鸣张口就来:“那是自然。母后肤色白嫩,若不是图新鲜,干嘛用它呀?”
“你这孩子,嘴甜起来可真不客气,”皇后笑容逐渐加深,“本宫可不信你这鬼话。”
“是真话,千真万确的真,母后可要信我。”李凤鸣眉眼弯弯,话锋一转。
“不过,既母后想用个新鲜,回头我挨家看看雍京城内的魏人商铺,定给您买到一模一样的!大不了多付些钱,托商家回洛都取货时,专门到那家铺子去买来。”
“那多辛苦你?旁人怕不得说本宫仗势欺你跑腿了。”
“谁敢胡说?能对母后略尽孝心,我不知多欢喜。再说了,在府中闲着也是闲着,您就给个机会,让我能打着您的旗号出去逛逛吧!”
皇后被她这通撒娇卖乖哄高兴了,当即命女官取了五十金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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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鸣抱着沉甸甸一匣金,美滋滋出了中宫,看着天地万物都像元宝形。
连那个等在外头的萧明彻都是元宝形。
因沿路有宫人护送,她和萧明彻并未交谈,只是时不时看对方一眼,心思各异。
直到上了淮王府马车,李凤鸣才主动打破尴尬僵局,眉飞色舞地讲了这匣金的来由。
许是受她感染,萧明彻神色缓和许多。“你给闻音的那瓶,真是在外买的?”
“当然不是。独家方子,外头绝不可能买到一样的,”李凤鸣笑得狡黠,“我手上方子可多了。昨日去桂子溪看工坊,就为了将来在那里制脂粉香膏。记得帮我保密,外头若有人知道了,定是你走漏风声,仔细我将你的头都打掉。”
看似威胁,其实是在传达“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的友好讯息。
萧明彻颇为受用,坐姿已无早上来时那么紧绷,动作、语气都有意图和解的气息。
“既你有方子,为何要说替皇后在外买?”
“我傻吗?若说我自己就能制,那还怎么收皇后的钱?”
李凤鸣轻抚横置在腿上的小匣子,发出满足喟叹。
“这可是我舌灿莲花赚来的五十金。沉甸甸的五十金啊!”
萧明彻将头撇向窗外,唇角不自觉微扬。
“府库钥匙都在你手中,居然还能为五十金高兴成这样。呵。”
“那不一样。这是我的私产,”李凤鸣有理有据,“虽手握钥匙和金印,可你那府库又不真是我说了算。若哪天你我翻脸,你一个不高兴就能收回去。”
两人都在用各自的办法暗暗弥合僵局。
车厢内气氛愈发融洽,好像又回到在行宫长枫苑书房共处的光景。
萧明彻回眸:“昨天我就没说收回。”
“那不是我及时悬崖勒马,最终没彻底翻脸吗?”李凤鸣睨他,“我早上跟你道过歉,也解释了是开玩笑。怎么还记仇?”
萧明彻重新看向窗外:“早上那道歉没诚意,气没全消。”
“怎么才算有诚意?”
“五十金分我一半,这算有诚意。”萧明彻随口道。
积米成箩,聚沙成塔。这五十金,可是万金积蓄的重要组成部分!
李凤鸣将匣子紧紧抱在胸前:“你还是继续气吧。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抢走这五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