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赵言轻拍着他的背哄他睡。
“爹爹,”他知道妹妹睡着了,压低了声音。
赵言温声,“嗯?”
“你真厉害,”康康夸他,“爹爹你是我最佩服的人。”
承欢郡主正好坐过来,听见这话温柔一笑。
赵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了笑,“嗯,”
他堵在心中的离别情绪,倒是因为小家伙这句话好了不少。
赵言轻拍了没几下,察觉到衣服一扯,一低头,只见小家伙秒睡,他一时哑然失笑,抱起将他放在小床上。
承欢郡主尤其还记得刚来那会儿,手忙脚乱的,还要看着孩子,如今有夫君在身边,许多事她夫君比她还要细心,她便轻松不少。
赵言在夫人旁边坐下,大手揽着她,温声道,“你今日起得早,想睡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承欢郡主抱着他手臂,脑袋依偎在她肩膀上,唇角上扬。
一路无声,承欢郡主眼皮下垂,同他聊了几句便困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慢慢睡着。
赵言微侧过头看了眼她,又看了看两个孩子,右手掀开一条微小的缝隙看了下外头景色,一排葱葱郁郁的树木,穿过这片山林,就算彻底离开南陵府的管辖范围了。他的心渐渐落下,不舍中带着对京城与他们相遇的期待。
因着考虑到孩子,他们遇到歇脚的地方便停下来,一行人如此大阵仗,倒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离去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份了,越往北走,太阳越大,一路不见下一场雨。两个大人倒是能抵得住,但康康和鱼鱼怕热,脖颈后头和背上忽然就起了许多红色又小的小疙瘩。
随行大夫把了把脉,只道是热着了起了痱子,于是承欢郡主又找出了丝滑的小绸缎做成的衣服,让兄妹俩换上。
白日里还好,不怎么睡觉,到了夜里,两个孩子翻来覆去痒得睡不着,“爹爹,娘,痒痒。”
鱼鱼是女娃子,由承欢郡主给她上药。
而赵言也抱着康康,让他翻过身来替他涂药,入目是满眼的红色小疙瘩,药膏涂上的时候,康康吸着气,“爹爹,不痒了。”
“嗯,”赵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低下头在他背上轻吹。
“好舒服啊,凉凉的。”康康闭上眼睛嘟囔。
赵言捡起一旁折扇,先用小被子盖在他小肚皮上以免着凉,尔后才轻轻替他扇着,让他安心睡个好觉。
兄妹俩遭了一个月的罪,直到八月份才渐渐转好。
接下来时间,夫妇二人怕他们出什么事,夜里都将他们带到身边睡着。
八月份的天气依然热,为了少受些罪,他们渐渐放缓了速度,到了落脚的小地方,还会停下来尝尝当地美食,四处看看风景。
赵言从自家夫人身上学了画画的本事,给他们三人画了不少画。只是他技术没学到位,画的画可能还不如他夫人左手拿笔画的,但两个小的依然吹捧。
按照原有计划,他们慢慢赶着回去也不急,倒是走了一半路程过江的时候,遇上了暴雨洪汛,脚步被迫停下来。
在江的这头呆了十日之久,雨水一停,水位下降,他们才继续往前走。
抵达京城时已经是十月底了,京城早已入了秋,四处都是红的黄的叶子,装饰了满山头。
两个小家伙几乎没怎么遭罪,而他们夫妇二人,尤其是赵言,脸都瘦了一圈,身材更是健瘦。
康康和鱼鱼二人听见外头不一样的吆喝声,他们好奇地掀开帘子,待看见外头的景色,张大了嘴巴,“这里没有查尔斯叔叔了,”
鱼鱼也不敢把脑袋探出去,听到哥哥的话,下巴卡在那应和,“是哦,”
“说话也跟鱼鱼不一样。”
他们居住了四年之久的南陵府,当地的官话受他们当地的方言影响,发音咬字各方面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