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拜完师礼,赵言明日便要启程去找孙夫子。
小豆子站在门口,“舅舅,你下午要来接我啊!”
“好,”赵言笑了笑,“要听夫子的话啊。”
“好!”小豆子乖巧应了,一步三回头跟着夫子进去。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赵言独自走在这看不到尽头的巷子,回头望了一眼,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瘦小的自己,背着书箱一步步踏进私塾,而时间,也将那个瘦小的他留在了过去。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赵言抚额,他最近好像有些多愁善感。
赵言两日接送了小豆子三回,他是第二日下午出发的,独自一人坐了两天一夜的牛车。
赶到城里,赵言先是洗漱一番好好睡上一觉,待养好精神才去找孙夫子。
听到赵言过来找他,孙夫子手中的棋子落下,哒地一声,“这小子总算是想起我了。”
赵言正好从拐角处走出来,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脚步声一响起,孙夫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过来陪我下盘棋,”
赵言苦笑,他跟在孙夫子身边看他下了两年多,他下棋水平还是很差,这会恐怕是夫子想通过下棋解解气。
“是,”赵言在他对面坐下。
不出意料,赵言坚持了小半盏茶,惨败,且还是孙夫子手下留情让了他几步的结果。
恰好此时小厮端来团茶,孙夫子喝茶还保留着比较古板的方式,取来龙凤团茶,细细碾碎,加入热水小心翼翼过滤一遍,尔后再加热水,用茶筅反复搅拌,使茶与水迅速融合,表面出现白色茶沫,这才倒入小茶杯中。
赵言喝过几回,与平常泡的,还是有些许区别的。只是其中滋味,只有懂茶的人才能描述出来。
两人亦师亦友的身份,往往比外人看到的要不拘礼节,孙夫子摇摇头,“年纪轻轻,却比我还要嗜茶。”
赵言放下茶杯,站起来与他道歉,“。。。。。。实在是那日回家心切,学生忘记告知夫子了。”
“嗯,”孙夫子应了一声,其实他还真没生气,问,“之后可有打算了?”
赵言重新坐下,“还没有,学生想补补短板,多学学新的知识,以应付之后的会试。”
这次乡试,碰上良马的题,他能答出来,不可否定的是:有他上辈子的积累在。
但会试考卷难度不是乡试能比的,多做些准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孙夫子沉默着放下茶杯,似乎只是随意提起,“当今在东宁府新定了盐铁、农业政策,且东宁府一向人杰地灵,他们其中有大儒学者和入朝为官的;而北府,与戎狄有互贸制度。。。。。。”
赵言似乎懂了他的意思,问,“夫子,你可是去过许多地方?”
“并无,”孙夫子摇头,“宁洲和南洲,我还未去过。”
后来他是成亲了,被绊住了脚步。
赵言哑然,宁洲即后世的青藏地区,南洲即南岭以南一带。如此看来,他几乎已经踏遍全国也就是当朝管辖范围的各地了。
“边走边看,还是能学到一些的,你年纪尚小,便是多学几年也不碍事。”
会试往往在乡试考完的第二年春二月,又叫春闱。然而孙夫子更希望他参加下一个会试,无疑,他觉得赵言的人生积累还不够,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算入了朝廷,恐怕也得不到重用。
赵言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他也觉得自己当下的认知太过浅薄,如今他所知道的,五分是从课本上学来,五分是从孙夫子身上学来,且他也没有自信能在同全国考生的竞争中,再次取得他想要的优秀名次。
赵言抬头,“夫子,我想好了,”去他提起的地方逛上一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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