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小厮的事,赵言想到了钱福,之前他以为是吴夫人派过来照顾瀚哥儿的,结果钱福更像是来照顾他的。
抛去脑中想法,他问,“阿姐在家吗?今日怎么没去做烧饼生意?”
他一问就是两个问题,张高走在他一侧,道,“都在家呢,卖了一会儿,结果中途下了雨就提前回去了。”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很快到了家门口。
赵言还未进门,便听见了阿姐生气的声音,他伸手一推开,张高随后。
“你还跟不跟别人走了?”赵梨花背对着大门,听到声响一大一小同时回过头来。
“阿姐!”赵言先喊她。
小豆子抬起头看了舅舅一眼,眼睛里含着一泡泪水,一动不敢动。
赵梨花已经走过来打量了他一圈,心疼道,“回来了,怎么又瘦了,一路赶回来饿不饿?”
“不饿,我在路上吃过了,阿姐,发生什么事了?”赵言打起精神朝小豆子的方向瞧了一眼。
一提起这事,赵梨花看向她的傻儿子,“早间卖烧饼,小豆子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
“还有这事?”赵言已经走到了小豆子身边,抱起他,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呜呜呜,”小豆子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打湿了他肩膀的衣料。
赵梨花又气又心疼,她转身先去烧热水,正好把午饭再热一遍,路上吃的哪里能比得上家里的。
赵言哄了一圈才把他哄好,小豆子小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动不动,时不时抽噎两下。
张高放下包裹后在一旁编竹篾篓子,主动提起早上的事,“我与你阿姐早上正卖烧饼,若不是我恰好回过头来,他就屁颠屁颠跟在一个青衫小子身后走了,可把你阿姐气得够呛。你阿姐还以为是那青衫小子哄骗他走的,结果那小子一回头来,他是一脸惊讶分明不知道这事。”所以是小豆子自愿跟着走的。
赵言怀里的人动了动,他翻找出随身携带的帕子轻轻擦拭他的脸蛋。
“呜呜呜,”又哭了。眼泪越擦越多。
张高丢下东西,“你舅舅累了,爹来抱你。”
搂着脖子的两只手一紧,“呜呜,不要!”
赵言抱着他往上掂了掂,“好好好,不要不要。”
哄了他半天,赵梨花热的午饭也好了,赵言带着黏人的小豆子吃了饭,又抽空洗漱了一番。
冷静下来后,他将小豆子放在凳子上坐着,他则在他面前弯下腰,语气温和,“小豆子跟舅舅说说,怎么跟别人走了?”
小豆子嘴巴立即往下搭拉,眼睛又是一红。
赵言耐心地等着他,抬头揉他的小脑袋,“嗯?”
过了半天,他才用哭哑的声音委委屈屈道,“像,跟舅舅像。”
说完,他整个人倾过去搂住他脖子。
赵言哑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缘由,他平日里穿的也是青衫,只是因为那人像他,才跟他走了。
“呜呜,他不是,不是舅舅!”他委屈哭着。
门口,赵梨花和张高面面相觑,张高忍不住说了一句,“小豆子跟石头关系真好。”
对于他来说,石头就是他大儿子,小豆子是小儿子,张高心大,咧嘴笑,“没事就好,”
赵梨花红了眼睛,又笑了,“嗯,待会应该不下雨了,我们先去把没卖完的烧饼卖了。”
张高跟在媳妇身后转身离开。
赵言过了一会才将酸涩的情绪压下,不过该教的还是要教,“下回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走了,知道吗?舅舅以后放假会直接回家,若不然你随随便便跟别人走,下回就见不到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