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韵说:“我的想法……我还是觉得守洛阳与许昌更好。”
陈致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师父?”容韵疑惑地看着他。他与陈致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极为关注,从表情到神态,甚至走路的速度,都能看出心情如何。刚才看他从议政殿离开,就知道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放下一切追了出来,没想到转眼陈致就改了主意?
他阴沉地扫了眼院子,暗暗猜测,是否这个地方有什么来历,令师父触景生情,才能改变态度。
陈致说:“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是你,这种事自当你自己拿主意。就算我是师父,也只是给建议的人罢。”
容韵说:“不!在我心中,师父永远是最重要的人,比天下都重要!”
陈致突然想,如果燕北骄当年也能这么想的话,是否……啧!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收敛心神,说:“对付西南王的事就交给你了。”
“师父又要去哪里?”对陈致的离开太过敏感,收敛的气势一下子释放出来,竟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陈致假装没看到,说:“自然是回师门一趟,寻找救梅若雪的办法。”
容韵心中吃了一大缸的醋。但是昨晚的教训让他知道,师父想走就走,自己根本留不住,与其闹得两人不愉快,还不如将这口气先吞了,以后再说。便乖乖地问:“那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陈致说:“快则三五日,慢则十来天吧。”
“这差得可多了。”
容韵讨价还价,两人扯皮了半天才定了个七八日。
王为喜差人来找容韵议事。
见之前的座位,陈致就知道王为喜这次是真的打算将容韵拱上燕帝的宝座,倒也放心,便催促他快走。
等容韵走后,陈致重新上路,只是这次的目的地不再是神魔战场,而是信阳城。
第66章混战之诡(六)
在陈致脑海中,此时的信阳城必然战火纷飞,人人自危,但是到了地方,才发现想差了。此时的信阳城,街繁市茂,人安狗闲,三三两两,懒懒散散,哪见兵临城下的紧张?倒是自己,急匆匆的来,像个千里躲债的,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陈致略整了整衣服,钻进边上的茶楼,选了桌靠书生的位置,点壶毛尖,侧耳听他们闲谈。果然在说西南王攻打信阳之事。
一人说,西南王来势汹汹,必是不战则已,战无不胜。立时有人反驳,常言道:息县的牌坊,罗山的婆娘,信阳的城墙。信阳城墙固若金汤,保叫他西南称王,信阳投降。
五个书生,两个站赢,两个站输,一个当和事佬,竟将战事清议,丝毫不见紧迫。
陈致按捺不住,拎着茶壶挤到他们中间:“诸位说得有理,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见教。”
书生齐声道不敢。
陈致说:“诸位预见战事将起,为何还处之泰然?”
书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陈致愣了愣,知道自己必然错过了什么,推托前几日吃酒,大醉一场,昨日方醒,今日出门,便听到这样的大事,难免心慌意乱。
书生说:“那你醉得好生厉害!”原来,信阳之前被查出官府集体贪污渎职案,如今城中最高长官是一年前派来的通判。他早年追随黑甲兵南征北战,经验丰富,早在西南王大军压境之前,就预见此战艰难,早早地通知百姓,遣送出城。如今留下来的,都自愿与城共存亡。
书生道:“你立即去通判府,还来得及走!”
其他人纷纷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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