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房家时,他一视同仁,兢兢业业地做着向导。
房妺鱼表现最为积极,缠着他问东问西问了很久,到最后,才遮遮掩掩地问:“那容哥哥喜欢什么花呀?”
陈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容哥哥是谁,看到谭倏眨眼睛,才恍然大悟道:“他不大喜欢这些。”
等房家人走后,谭倏靠过来:“看来房家准备对容韵下手了。”
陈致紧张道:“下什么手?”
谭倏说:“美人关。”
陈致皱眉道:“容韵才十四岁。”
“已经十四岁了。”
陈致怔怔地看着那盆孔雀昙花,突然笑道:“倒也是。”那抹笑容来也快,去也快,如蜻蜓点水一般,了无痕迹,“他命定的皇后是这位房小姐吗?”
谭倏说:“黄圭并未明确。”
陈致扬眉道:“什么叫没有明确?”
谭倏说:“黄圭只说他会遇到王氏女,却没有说王氏是那个王氏。”他想了想,突然道,“杭州知府姓王。”
陈致说:“王是大姓,天下何其之多。”
“倒也是。”
“而且你说没有明确……天道怎么可能没有明确的提示呢?”
谭倏说:“我也问过皆无。皆无说,天道预言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之上,若是人有不确定,这未来自然也就存疑了。不过,黄天衙只管江山社稷,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就留给苍天衙来烦恼吧。”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家仆禀告说吴家家主到了。
谭倏跑去接待,没多时,就带着吴家人过来,后面也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有了上次的经验,陈致这次倒是很淡定,随便介绍了几句就放了行。吴家小姐性格也更为文静,听完就走了。
谭倏又过来闲聊:“看来主公有齐人之福。”
陈致说:“别忘了王氏女。”
“皇帝有三宫六院,一个房氏一个吴氏实在不算多。只是,容家以后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西南王府了。”谭倏有些烦恼。
陈致说:“你的话算多。”
莫名的心烦意乱。
陈致从园子里出来,发着呆瞎逛,逛着逛着就进了花厅,见一群人围坐才惊觉打扰,正要离开,被眼尖的容韵逮住,硬拉着进去旁听。
容韵的位置在正中,陈致坐在旁边,也是个瞩目的位置,且离门极远,随便动一下,就有人看过来,非常不好偷溜。本以为他们又要讲些引人发困的事,已经做好以发呆来坚持不睡的准备,谁知道他们的话题竟然围绕在征兵上。
江浙的兵役分为两种,一种是待在兵营里,由官府管辖,这种称为官兵;一种由各大世家的家仆、护院等人组成,平日里就养在世家里,遇到兵事才会出动,这种成为家兵。
后者的制度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不用说,就是官府不用花钱,坏处也很明显,就是不受控。
比如现在,几大世家明显倾向于西南王,在送各家公子去广州的时候,就带了一部分的家兵走,美其名曰护送,可是送到地方几个月了,也不见回来,明显是讨好西南王而为之。
这也就怪不得王知府如此厌恶房家之人了。
他们找容韵是为了增加兵役。这件事不仅仅是招人,还要考虑到辎重、粮饷,以及维持江浙经济的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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