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一走,崔嫣后脚就到了,一进门就问:“来了客人为何不同我说?”
陈致正哼着小曲儿浇花,闻言顿了顿,回头道:“他来得匆忙,没来得及。”
“客人呢?”
“已经走了。”
崔嫣站在门口,面色不愉。
陈致浇了会儿花,终于觉察到沉郁的气氛,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解释道:“他有事。”
崔嫣气闷中带着几分失落。陈致有个自己难以融入的圈子:与杨仲举的过去、与他师父的过去、与他朋友的过去……这些他都无法参与,甚至,连现在都那么不确定。
陈致问:“朝上可有大事?”
崔嫣不想逼得太紧,心下记了笔账,才将这一页翻了过去:“江南几个世家还不肯消停,打算奉西南王之子为帝,正招募士兵、筹集粮饷。”
陈致说:“西南王之子?”
“父亲尚不成气候,孩子更不必说。”崔嫣不放在眼里,“此事我已有安排。”
陈致点点头。
崔嫣又说了些杂七杂八的闲事,等陈致浇完花、除完草,两人一道用午膳,至下午,崔嫣拉陈致作陪,在议政殿处理奏章。
陈致歪在榻上,歪着歪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梦里好似被什么纠缠住了,一会儿埋入土里,一会儿沉到海里,憋得喘不过气来。
“唔,嗯……呵!”
想要挣扎出噩梦的意志越来越强,他猛然喘了口气,惊坐起来,瞪着前方。
正帮他盖被子的崔嫣被吓了一跳,与他对望。
“你干什么?”陈致先声夺人。
崔嫣很快定下了神,举起被子以示清白。
陈致狐疑地看着他:“你刚刚是不是偷亲了我?”
崔嫣坦诚:“想过,没做。”
陈致盯着对方的嘴唇,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在检验他话的真假。
那无辜呆萌的样子叫崔嫣把持不住,将被子一丢,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陈致被亲了半天,才推开他,舔了舔嘴唇:“不是这个感觉。”
……
崔嫣牙根磨了磨,阴森森地说:“哦,那是什么感觉?”
陈致揉着脑袋:“就是被什么东西缠住,快要窒息。我是不是被梦魇着了?”可是,那感觉又不像是做梦……令人费解。他低着头,没注意到崔嫣眼神躲闪了一下。
“是不是太累了?”崔嫣伸手帮他揉太阳穴。
“也许吧,”陈致抬眼瞄到桌上的茶杯,“刚才谁来过?”
崔嫣说:“嗯?嗯……没人来过。”
陈致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崔嫣拿起杯子递给他:“怕你睡醒了口渴,特意为你准备的。”
陈致接过杯子,上面的确没有喝过的痕迹,便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