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饭的时候,李满囤终于来找红枣了。小板凳坐烦了的红枣闻声立跑出了工房。
李满囤讲究人,知道工房这边都是女人,并不直接进来找人。
李满囤看到红枣自工房出来倒是欢喜。他似天下所有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一样,极希翼地问道:“红枣,刚你在工房里干啥了?”
“有没有跟人学纺线啊?”
红枣……
红枣震惊了,她第一次知道她爹竟然还有让她学纺线的想法。
纺线,那是她这个手残党能干的吗?首先,她没这个耐心,其次,她还是没这个耐心,最后,她就是没这个耐心。
红枣以为她得打消她爹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于是不客气地反问道:“爹,你咋会这样想?”
“你现都有庄子都做老爷了,我也做小姐了,你咋还想着让我纺线呢?”
“你庄里都那么多人纺线,差我一个纺线吗?”
“爹,纺线,是一个小姐该做的事吗?”
李满囤……
李满囤是真不知道老爷家的小姐都要做啥,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不过,李满囤却是知道族长家的大嫂子却是不纺线的。族长家有长工,所以,他家的棉花都是按斤量给工钱包给长工家的媳妇加工成棉被和布匹的。
毕竟,当初贵林和他说红枣纺线这事的时候,他家还没得庄子。而现在,他家有几百亩地––他家现在的地比族长家还多。将来,他一准能给红枣说个门当户对的家境殷实人家。
于是李满囤想,他闺女红枣不会纺线,似乎也没啥。
第59章黑猪白羊
许是上午在山头吹了风,午饭后红枣就觉得鼻塞。怕染上风寒,红枣赶紧告诉她娘王氏,并让她给煮生姜红糖茶喝。
李满囤听说红枣受凉,当即就决定烧炕。
虽然,高庄村的风俗是进了十一月才烧炕,但李满囤现自己当家,自是说烧就烧,不带犹豫。
今年李满囤盖房,很得了一批木柴头和刨花。当下搁北墙外的炕洞放好木柴头和刨花,然后用两把草团给引燃,李满囤跑到前廊外等屋顶的烟囱出了烟,方才放心地又跑去添了两把草助燃,关上了炕洞门。
乘热喝一碗火辣辣的生姜红糖茶,红枣捂被子里睡了一个午觉。
等红枣一觉醒来,正屋里的炕和火墙就有些温了。
在温暖的房屋里再吃一碗手擀醋汤面,然后发一身汗,红枣这场风寒也就悄无声息的退场了。
虽然李满囤没再提纺线的事,但红枣还是决定离庄子和工房远一点,以免她爹触景生情,又让她学纺线。
即便没再去庄子,但庄子的事,红枣却还是差不多全知道。余曾氏每日来她家帮忙,余庄头早晚都来接送。余庄头每次来家都会和李满囤商量些庄子里的事,即便李满囤刚从庄子回来。
于是,红枣便即就知道了庄子羊圈的地基打好了、石头到了,瓦到了,窗装上了,羊到了,先和前面一群养在一起,上梁了,羊圈建好了,羊群分开了。
在今年头一场雪下来的前一天,忙活了十天的羊圈终于建好了,三个羊群也各就各位,有了自己的石头窝。
下雪的那天早上,余庄头送余曾氏过来时捎来了李满囤要来过节的羊、鱼、鸡、鸭以及过冬的炭。其中羊已经洗剥干净,并且切分成了头、身和四条腿五份。至于羊杂,李满囤先就说好了不要。他家红枣受不了那个味道--分家前老宅杀猪,红枣那么馋肉都不吃杀猪菜,现在自然就更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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