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快跑?”他松了手。
聂之衡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带路,可他别无他法,要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周孟言,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再走,大水会冲走一切证据。可他做不到,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先离开这里,等到暂时安全了再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
下定了决心,聂之衡也就不在多废话,气喘吁吁地爬起来,往出口方向跑去。
周孟言紧紧追了上去,并且暗暗提高警惕。
聂之衡也知道原先山上的入口肯定是不能走了,因此走的是另一个隐蔽的逃生出口。
那被隐藏在地下室唯一一间厕所的天花板上,马桶和铁桶的高度正好可以让聂之衡爬到上面,周孟言追到这里,正好看到他用力一蹬攀了上去。
他眼疾手快,一脚踹在铁桶上,聂之衡脚下骤然失去了借力点,不得不用手肘撑住天花板不让自己掉落下去。
周孟言要的也正是他这一点时间,要是等聂之衡爬了上去,他赌五毛钱他会堵死出口——当然,是他他也那么干。
于是,就在聂之衡挣扎着爬上天花板的时候,他一脚踩在铁桶上,手扳住天花板边缘,纵身一跃翻了上去。
而聂之衡像是怕他把自己一脚踹下去似的,肾上腺素飙升,以不符合身形的灵活度爬了上去。
天花板上方是一个新修建好的逃生出口,极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周孟言仗着年轻力强,窜身抢在了前面,聂之衡害怕被他关在下面,紧咬不放。
通道虽然修建了台阶,但是十分陡峭,周孟言估计着方位,猜测出口大约是在麟龙的办公楼。
麟龙是依照地形而建,盖大棚的地方最平坦低洼,办公楼的地势则是最高,如果他们运气好,或许还没有淹到那里。
两人一前一后奔到了出口。
活动板设计得十分巧妙,下面那层有一个下拉的把手,打开后再挪开上层的活动板,确保上面的人不会无意打开这道暗门。
但这多少费了周孟言一点时间,当他准备打开活动板的时候,聂之衡从下面抓住了他的脚踝。
这是一个极其巧妙的时机,周孟言恰好举着双臂准备打开活动板,手中没有任何可以借力之处,被聂之衡突如其来地一拽,重心倾斜,顿时跌了个跟头。
聂之衡纵身一跳,踩着他拉开了活动板。
光线终于照了进来,与此同时,积水也倾盆而下,两个人都没能幸免,被浇成了落汤鸡。聂之衡没想到这里也被淹了,冷不防被水流一冲,竟然也没能立即爬上去。
周孟言伸手拉住了下层活动板的拉手,勉强站了起来,继而抬起腿狠狠踢向了聂之衡的小腹。聂之衡硬生生挨了他一下,却撑住没有倒地,矮身抱住他的腰,一侧的肩膀顶住他的伤口,想强行把他摔下去。
周孟言疼得冷汗直流,但仍然将左手握拳,狠狠砸向了聂之衡的太阳穴。
两人僵持了起来。
周孟言暗暗估量着自己的情况,他受了外伤,失血过多不说,泡在污水里指不定也要感染,怎么都是他吃亏,于是立即道:“聂老板,我不想要你的命,大家各退一步,先上去怎么样?”
借着昏暗的光线,聂之衡也看清了他的样子:“你是高银月的那个男朋友?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还以为是警察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万万没想到会是和高银月的案子有关的人。
阿文已经被抓,他来干什么?
“聂之文的药来路很奇怪。”周孟言并不提幽灵伞和神仙素的事,“聂老板,你杀人灭口,是想为你弟弟脱罪?”
聂之衡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可他既然看到了自己杀死比尔,那就是隐患,现在不解决掉,让他活着离开,必然会给自己、给阿文带去无穷无尽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深吸口气,想趁此机会把他掀翻在地。然而周孟言率先开口也不是为了认输,在聂之衡使力的同时,他屈起双腿,双臂同时发力,膝盖径直撞上了聂之衡的下巴,顺利挣扎出了一丝空隙,随即上翻窜出了出口。
聂之衡生怕迟了就要被关在地下室里活活淹死,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手脚并用钻了出去。
然而,小小的档案室里,已经不见了周孟言的踪迹。
逃出生天的聂之衡惊疑不定,谨慎地环顾四周,可档案室空空如也,藏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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