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好捡,”陈又涵抬手转了转戒圈,“人不好找。”
他这个动作做起来绅士倜傥,有股漫不经意的性感。
顾岫冷不丁又被塞了一口狗粮,心里骂了句妈的。
进会议室,所有项目依序进行汇报。过程冗长,一进行就到了下午,最后直奔日落。橙色的光线隔着西江斜照进宽阔的落地窗,陈又涵正站在窗边,以屈指抵着下颌的姿态度过了沉思的数秒,拍板了追投的最后金额。
话音甫一落下,主创团队眼睛都亮了起来,金牌大经纪人麦安言立刻起身鼓掌带动气氛,同时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脚应隐。应隐起身,麦安言笑着说:“陈董的眼光魄力真是让人望尘莫及,隐隐,晚上一定要多敬陈董几杯!”
资方和项目主创吃饭是惯例,但也是难得几次的殊荣。晚宴早有安排,陈又涵无意推辞,只是云淡风轻地一勾唇。
众人鱼贯而出,沈籍和应隐象征性地做一点纡尊降贵的扫楼互动,气氛热烈,只是应隐回眸时,发现高高在上的陈又涵在落地窗前举起了手机。
“……”
晚霞虽美,但她不觉得这样朝夕可遇的美景值得他那样的人打开相机。
叶开正收拾电脑准备出图书馆去吃饭。
北京用暴雨迎接他,他叫了专车,等车看雨的过程中收到了陈又涵的微信。
:好漂亮。
他由衷地回复,顺手给他回了张倾盆大雨中的清华园。
对比太过惨烈,陈又涵忍不住抿起了唇角笑,下意识地,做了个屈指抵唇的动作。
其实是亲了亲指环。
这样的晚宴在场的每个人都已经参加到了近乎到吐的地步,谁都奢望着快点结束,但场面上,似乎每个人都还是意兴阑珊谈兴未尽的样子。
应隐是麦安言一手带出来的辰野一姐。她和柯屿是两个极端,柯屿是极其不听话,应酬一律装病,应隐却是听话得不得了,有大佬在,她必在。但她风评其实不错,并没有什么爬床金主的料。麦安言知道她是待价而沽奇货可居,跟听话也没什么关系,非要定义这种关系的话,大概就是共生共荣罢了。
就比如现在,他一定不会建议应隐去撩陈又涵,但他没开口,因为他知道应隐一定会假装没听到。
他客观观察应隐的手段,几场对比,发现小姑娘今天是马力全开。跟今天的她比起来,过去对那些资方老板便是甜美有余但透着一股敷衍的谄媚,是明明白白地在说,我在有意讨好你。
她今天收敛了,收敛得近乎端庄清纯,笑容和眸光都发自肺腑。
但陈又涵只接了她第一杯酒。
虽然不合时宜,但麦安言脑海中一闪而过叶开的脸。
宁城只有一个叶家,而叶开是那个叶家的少爷。陈叶两家同气连枝,想必陈又涵和叶开私交不错。但他那时候怎么会怀疑叶开是陈又涵的家养金丝雀?
或许,还是他们之间那种外人介入不了的氛围让他误会。
再看向应隐时,不知道怎么,竟也生出了遗憾的感觉。
遗憾她不是真正的漂亮,也不是真正的矜贵。纵使此刻的她因为微醺而双颊生红,丰润的双唇微启,传说每个男人看到都会不自觉幻想与她接吻的触感,无辜的眼尾绯红,讲话的声线也娇柔得恰到好处并不甜腻,又是那么美的水晶灯,加上多年众星拱月的生活所带来的所谓“星光”,怎么看,今晚的她都应该势在必得。
但麦安言知道,她注定是要铩羽而归的。
陈又涵接下来果然滴酒不沾。
洗手间设在宴会厅外的长廊上,应隐起身离席时,麦安言看到沈籍挑了挑眉。
应隐在长廊上很恰好地撞进了陈又涵的怀里,以她的演技来说——到位。
香水是精心挑过的,锁骨和颈侧都点了,到这个时候剩下的应该是若有若无的豆蔻香柠檬尾调,隐藏在黑色如绸缎般的大波浪卷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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