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阳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般觉得自己无用,也不知道,原来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会哄人。
从前一说好听话夏天就不跟他计较生气了,想来那也不是他手段高明,只是姑娘愿意给他面子不多为难他而已。
放声大哭了十多分钟,直到夏天觉得自己就快把身体里的所有液体都流得差不多了,一直憋着的情绪也是全然地释放了出来,她才抽抽噎噎地停了流眼泪,委委屈屈的肿着个泡泡眼,眨了眨,跟裴宴阳要水喝——她都快把自己给哭干了。
被夏天吓了个半死,裴宴阳见她终于停下不哭了,正想问她到底怎么了,结果就被女孩又支使着给她端茶递水去了。
还能怎么办呢,不能渴到她也不好让秦管家和佣人看到她哭的样子,只好自己下去拿水来伺候这小祖宗了呗。
三十七度半的温水,最是清甜。夏天咕嘟咕嘟地连着喝了三大杯,才总算是从缺水的边缘缓了过来。
这会儿再看到裴宴阳,她却有点不好意思了——总感觉刚才哭的那一场不光是把负面消极情绪给发泄出去了,原先从木云那事儿开始积累的极端想法,脑子里进的那些水,好像也都排出去了不少。现在想想自己闹的这一通,夏天也很有些脸红抱歉了。
放下杯子,把头往裴宴阳肩窝里一埋,夏天试图逃避说话——刚刚实在太丢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这是谁得了绝症要不久于人世了呢,她才哭得那样惨烈。
夏天哭完了舒服了,脑子也清明了许多,开始顾及面子形象了,裴宴阳却是还一直提着心呢,怎么可能不问清楚到底怎么了。
“宝贝,告诉老公好不好,刚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你说的害怕又是指什么?”
语气几近温柔的男人,夏天不太能顶得住。
往近又凑了凑,夏天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裴宴阳的腿上增加了高度,这样她的嘴巴刚好就能贴到他耳朵边,脸还可以一直埋着不叫他看到自己羞红的样子和哭得红肿难看的
眼睛,夏天一点一点地跟他解释,给出答案:“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怕有一天你会突然不爱我了。”
裴宴阳听到这儿就听不下去了,手上动作着,明显要扒开夏天跟她面对面地好好掰扯清楚这个毫无发生可能性的问题。
夏天却是不愿意正面面对他,缠着他脖子把人抱得死紧,瓮声瓮气地继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你不会的,你最爱我了,我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对不对?”
裴宴阳见夏天这不是心里很明白事儿吗,也就不再扒拉她了,任由她依赖地抱着自己,但还是不解:“道理你都这么明白,我的心意你也不是不懂,还害怕些什么呢?”这不就是没事儿瞎胡想,自己吓唬自己吗?
“可是科学研究都说了,爱情是有时限的,人人如此,你又怎么能保证自己就是特例呢?”
“你先别动,听我把话说完!”感受到背后的手又要动作把她挪开了,夏天赶紧补充了这么一句。
裴宴阳心里的无奈都快压不住了,就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怎么就这么多神奇的弯弯绕绕。
看这样子她自己是一定要保持这个姿势逃避跟他面对面才肯说话了,裴宴阳也就决定暂时先不动了,听她把话都说完了,再一一纠正她那跑偏了的思想。
“你这么好,这么吸引人,出去吃个饭都能有人不顾及道德地贴上来……”
“我不是说你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啦……也不觉得我会被这种人撬了墙角……但就是不爽。”
“不爽有女人那么上赶着诱惑你,勾着你犯错误。我只要一想到那个木云对你做的事,还有昨天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女人对你的想法和明晃晃的觊觎,我就难受,心里堵得慌。你明明是我一个人的啊,她们凭什么肖想凭什么触碰?谁给她们的自信比得过我,能从我这里抢走你啊!”
“但是,我明知你不会喜欢她们的,却也害怕,有一天你也会突然地就不爱我了。没有了我,你还是有很多选择的。看不上木云那样的,也会有不比我差的好对象出现,你并不是非我不可的。”
“可我,却越来越爱你,离不开你了。”
“我就害怕,怕有一天你甩甩袖子离开了,而我
将会一辈子深陷在这段感情里,从此再也出不来了……”
夏天十分确定此时此刻的裴宴阳满心满眼都是她,爱她无法自拔。
因此,他问了,他特别在意纠结这个问题,她就也不介意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跟他坦白说一说,告诉他,她害怕和纠结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短信上说的那句,也不过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我知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就此减少,人家该喜欢你该追该送的也不会因为我的存在就改变什么。所以我就想着,以后这样的事儿你还是能处理好就别跟我说了,我以为我会更愿意知道所有过程和情况的,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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