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拍拍林福的手,“好好好,还是你家老太太考虑得周全,好孩子,这大冷天的让你跑一趟了,没冻着吧?”
“劳世母挂心,我穿得厚着呢。”林福拉了拉身上的裘衣。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何氏一惊一乍,把林福给吓了一跳,就听她说:“这喜事得赶紧告诉公爷啊!”
说着连大毛衣裳都没穿就跑出去了。
侍女们惊呼一声,赶紧拿上斗篷、手炉、伞等物追上去。
林福一个客人也不好单独待在人家主院里,赶紧跟上,又回到水榭了。
李骥正好烤好几片鹿肉,老远瞧见夫人和林福一前一后过来,招了招手:“夫人,福丫头,来得正好,来试试,这次烤得肯定不错。”
何氏哪有心情吃什么烤糊的鹿肉,一把将李骥拖到旁边小声咬耳朵,片刻后,李骥虎目圆睁,激动得几乎不能自持。
“好好好,太好了。”李骥拍拍妻子的手,“明日就去,明日就去,我们要准备些什么,快快备好,明日拿去给月娘。”
然后过来跟秦崧说:“荣保,府中有事,老夫今日就不留你了,改日再一块儿喝酒。”
“那我就先告辞了。”秦崧叮嘱了一句:“将军不可太过激动,当心旧伤。”
“知道了,知道了。”李骥答应得很敷衍。
林福见状,就怕自己留下来会被要求吃烤鹿肉,立刻就说:“世父、世母,我也先告辞了。”
跟在秦崧身后就走了。
出了定国公府,林福跟秦崧告辞,被他叫住。
“有一事需同你说。”秦崧道。
林福便没上马车,不好站在别人家门前说话,两人边走边说。
“长平开春便要远嫁扬州,她想见你一面。”秦崧顿了一下,又道:“若你不想见,本王帮你回绝了长平。”
林福听到“长平”二字时愣了一下,才想起说的是长平县主。
自去岁闹得满城风雨后,长平县主就消失在众人眼中,人们的谈资换了一波又一波,再无人提起长平县主。
秦崧解释道:“长平为此事求了襄武王叔许久,王叔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闹出什么事来,就没松口。前些日子我去了郡王府,长平我带话,郡王妃亦求我,郡王妃曾与我有恩,因此我答应了帮长平带话。话我带到了,去不去在你,不必勉强。”
林福考虑了一番,仰头道:“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去见见长平县主吧。”
“多谢。”秦崧道:“明日未时,我去东平侯府接你。”
“小事而已,王爷不必言谢。”林福笑说。
秦崧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以长平如今的名声,没有哪家的小娘子敢与她来往了,世人的口诛笔伐都是无形的刀,刀刀致命。若非因为我,你不必承受这些。谢是应该的。”
“那我可最不怕的就是口诛笔伐了。”林福嗤地一笑:“王爷,这半年来我被骂得还少吗?若在意那些狗屁卫道士们的垃圾话,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秦崧朗声笑:“西河林福果真不同凡响。”
林福亦朗笑:“过奖过奖,魏王亦当世伟丈夫也。”
秦崧低头,小姑娘去岁才只有自己胸口那么高,如今快到自己的下颌处了,脸上的肉亦消减了许多,再过得两年就该长成大姑娘了。
“天冷,早些回去,明日我去接你。”秦崧道。
林福点了点头,抱拳:“王爷,告辞。”
秦崧笑,亦抱拳:“告辞。”
看着裹成个球的小丫头笨手笨脚上了马车,秦崧利落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走远。
东平侯府的马车等魏王走远了才动起来,往相反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