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林福自忖是做不到的,面对老聂,她选择正面刚。
她嫁进门一个月,就得到了全家上下的喜爱(聂氏且不论),府中老成精的刁仆面对她也都有所收敛,老夫人更是格外喜爱这个孙媳。
林昉呢,瞧着他春风得意的模样,就知道夫妻生活非常和谐了。
用林福的话说就是:“咱们老林家的祖坟冒青烟,阿兄上辈子拯救了全天下,才会娶到这么好的娘子。”
林福端着果子在软榻上坐下,晃了一下身子碰碰徐彦环,“怎么样,在我大嫂面前是不是‘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珠玉也是你大嫂,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徐彦环咬牙小声说。
“大嫂是我家的,她是珠玉,约等于我也是珠玉。”林福脸皮特别厚。
“呵呵。”徐彦环假笑,说:“听闻你有奏表要进于圣人,你奏表写好了吗?”
林福咦:“你不会又是听了令尊与令兄说话吧。”
徐彦环嘟着嘴,一脸不乐意:“又不是我刻意去听的,谁让他们老是在同一个地方说话,我路过嘛。”
她还委屈上了。
林福与谢凌雪同时一抱拳:“厉害!”
徐彦环还不小心偷听到家中长辈们商量的关于兄长的一件事,但看侯府太夫人和李敏月都在,不好说,悄咪咪盯着正跟老太太说话的林福看。
去岁重阳之事,老夫人只当林福说要将种麦经验写奏表呈于圣人是玩笑话,后便忘了此事。
直到几日前宫中内侍传来口谕,别说东平侯府上下皆惊,京中数得上号的大小府邸都惊诧万分——
不过是小娘子的游戏之举,圣人竟当真了?
老夫人找到林福问,得知她一直在记录麦田耕种的情形,已经整理好写成奏表,就等着收获后,云苍阁麦田的产量和各个庄子报来产量。
她竟有些看不懂这个一年前接回来的孙女儿了。
她一直以为她非要种麦,一是思念生长之地,习惯一时难以改变;二是在姐妹中立威,用了这么个一举两得法子。
一切不过是因长于乡野,不拘一格。
可看她如今行事,并不只是简单种种麦,像京中所有贵女莳花弄草陶冶情操打发时间那样。
难道真是为国为民为天下计?
“奏表你准备什么时候送去政事堂?”老夫人问。
“不送去政事堂。”林福道:“过几日请阿爹当面递与圣人。”
老夫人眉头微蹙:“这不合规矩。”
林福笑道:“阿婆,我无官无职,又是女郎,但有疏、议、表、对,该递交民议司才对,递到政事堂也是不合规矩的。”
既然皇帝都有口谕来,还守这规矩干嘛。
这国朝,皇帝就是最大的规矩,他说好,那些规矩通通不重要。
再说了,递交政事堂的话她还怎么夹带私货,让几个执宰瞧见,哐哐将她的奏表一顿删减猛如虎,她还不得吐血。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有些事,不用我教,你自己懂的。”老夫人叮咛道。
“阿婆,您放心。”林福笑眯眯。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