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的熊孩子,林福吩咐了,甭管谁家的孩子,直接扭起来扔回给家长,有事她顶着。
笑话,她的麦地可是在圣人面前过了明路的,等收获了小麦是要献给圣人的,谁敢薅圣人的小麦?!
麦田里的小麦已经过了抽穗期,陆续开花了,一片青绿中星星点点的黄,还挺好看。
风吹过,晃动出点点麦浪,美。
两边试验田的对比在分蘖期就有明显的数据区别。等到了拔节期时,肉眼就能看出两边的不同。
小麦孕穗时,两边试验田的对比就更明显了。
按照现在记录的数据,林福精耕细作的这几块地预计能比旁边农妇种的一亩多收三斗,但这点儿成果远远不行。
她观察过旁边农妇种田的方式,也跟她们打听过庄子上是怎么种的。
周朝的农耕还有些粗放,多倾向于广种薄收,种完一茬要休耕恢复地力。
花了大力气却一亩只多收三斗,就等于并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地里层出不穷的杂草和虫子,简直让林福头大。
为了治住病虫草害,用聂氏的话说就是——她又祸祸了一堆东西。
没有化学原料和药品,她就实验各种中药,侯府良医被抓了壮丁,侯府里偷米的老鼠也遭了殃,被钓鱼执法,残忍抓住试药。
配比、毒性、浓度等等,一样一样耐心实验过来,终于让她配出了一个配方药,能将蚜虫大致防治住。
但蚜虫是防治住了,还有让人脑壳痛的麦蜘蛛,这玩意儿虽然叫蜘蛛其实是种螨虫,特别麻烦难治。
还有吸浆虫啊,防治白。粉病、条锈病什么的。
这一刻,林福无限怀念吡虫啉、啶虫脒、阿维菌素、多菌灵、联苯菊酯……
“我当初应该再读个化学专业。不对,没有仪器,原料怎么制备?……要这样的话,那我不是还得学个机械设计?采矿专业?石油专业?……或者我应该先学怎么发电?”
“五妹妹,你在说什么?”林嘉芸听到林福小声絮絮叨叨,但没听清她说什么。
林福摇摇头:“没什么,我异想天开呢。”
“是不是累了?”林嘉芸道:“大兄才刚出发去迎亲,还早着呢,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差不多了我叫你。”
林福再摇头:“不累,我没事儿的。”
她是东平侯府唯一的嫡女,招待来观礼的别府嫡女是她的任务,就身份而言,林嘉芩都不能替代她。
林嘉芸想起这茬来,歉意的笑笑。
入了夜,去迎亲的队伍终于回来了,侯府的妇人子将一块块毡席铺在地上,为新妇子铺路。
进了正院,新妇子先拜豕牢,再拜炉灶,林福这些小辈就要一个个从偏门出去,再从正门进来,踩新妇子的脚印,谓“躏新妇迹”。
这神神道道的做法,一说是要压新妇锐气,免得以后不好管教;二说是新妇容易把妖魔鬼怪带进夫家,要做好防备。
林福在毡席上踩了几脚意思意思,就突然恐婚。
这种婚俗,难道不是刚进门就给下马威?
而且古代女孩儿结婚的年龄也太早了,不说其他,就下半月要结婚的林嘉芩才十六。
林福遥想当年,自己十六岁在干嘛——备战高考。
还是个孩子啊!
拜完豕牢和炉灶,再拜舅姑后,新人入百子帐行礼圆房,接下来,就不是未婚小姑娘们能看的了。
林福回景明院,洗漱更衣早早睡下,明日新妇要拜舅姑见家人,又是一套烦琐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