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颔首。
见柏炎往屋中走去,柏子涧朝大夫伸手,“我送您……”
大夫惶恐,“柏将军,使不得。”
“应当的。”柏子涧自会为人处世。
柏炎推门而入,房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药味掩盖下的血。腥味。
丰巳呈没有回头,只趴在床榻上,要死不活道,“又来一个,还得老子再说一遍,老子皮糙肉厚,没事,就是中午没吃饭挨板子的时候饿晕了,没挨够一百军棍,老子数了八十七,那拿军棍的二傻子少数了七个……还有皮开肉绽,上了药了,没什么好看的,隔两个月又是一条好汉,好了,说了完,让老子睡会儿……”
丰巳呈一气呵成。
只是,身后的人似是不动弹,也没反应。
除了柏子涧,这又是哪个脑抽的啊?
丰巳呈恼火,他眼下都这幅半身不遂模样了,还让他转身的,八成是有些毛病的,丰巳呈拢着眉头撑手,扭头去看是谁?
只是待得看清眼前的人,吓得险些从床榻上直接翻下来,“侯爷!”
“滚回去。”柏炎言简意赅。
丰巳呈当即住嘴。
“看样子是打得不重,精力尚且充沛,话也多。”柏炎言辞淡淡。
“侯爷,奴家错了……”丰巳呈一脸委屈。
柏炎沉声:“不是‘老子’吗?”
丰巳呈眼巴巴眨了眨眼,“哪有……侯爷你听错了……”
柏炎恼火抬眸。
丰巳呈当即敛了哀婉之意,义正言辞,“侯爷面前不敢说‘老子’……”似是话音刚落,又觉屁股同背练成一整片得疼,片刻,那薄的丝被上依稀有血迹渗了出来。
柏炎微微垂眸,“我让你在夫人身边是做什么的?”
丰巳呈咬牙:“保护夫人安全。”
“我走之前如何交待的?”
丰巳呈继续咬牙应道,“夫人若是掉一根头发,就让奴家拎头见侯爷,奴家没护好夫人,理应受罚……”
柏炎抬眸,“丰巳呈,当日苑中之人若不是顾云峰,而是我在朝中仇敌,而顾云峰投来的不是鞭子,刀剑暗器一类会如何?”
丰巳呈喉间咽了咽,不寒而栗。
顾云峰当日那鞭子尚且只是冲着顾家二公子去的,若是死士手中的刀剑暗器……
丰巳呈噤声。
其实不开口,他心中清楚,夫人会丢性命。
“侯爷,是奴家错了,没有下次……”丰巳呈声音已很低。
“好了再回苑中来。”柏炎缓缓转身。
丰巳呈微怔,似是得了柏炎这句话,嘴角又微微勾起,嘚瑟得耸了耸肩,只是这一嘚瑟,又扯得整个后背连带着屁股都疼,正想骂一句,却想到侯爷还在苑中,只得咬了咬被子,强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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