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师兄?”赵涟漪飞身落下,“你快走!”
韩天命无惧,压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
冷箭直逼赵涟漪而来,韩天命眼疾手快,徒手便抓住了箭,只差毫厘,便直抵赵涟漪的眉心,冷箭离弦的力道之重,足见射箭之人绝非泛泛之辈。
森寒的箭矢上,穿着一张白纸黑字。
“这是什么?”赵涟漪骇然。
韩天命猛地捏紧纸条,瞬时眸光狠戾,周身杀气腾腾。
赵涟漪不知发生何事,只想着赶紧帮着师兄逃离,哪里还能顾得上这纸条的事儿。可到了最后,她却觉察到了不对劲,韩天命似乎是拼了命的,与官军交手的时候,浑然没有章法。
在赵涟漪看来,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师兄!师兄你在干什么?快走啊!”赵涟漪急了。
带来的人,全部都涌了上来,奋力杀出一条血路。
“师兄!”赵涟漪疾呼。
忽然间,韩天命仰天长啸,强劲的内力宛若摧枯拉朽一般,震彻山林内外,将周遭的军士悉数震飞出去。鲜血匍出的那一瞬,赵涟漪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快速接住了倒下的韩天命。
“师兄!”赵涟漪歇斯底里。
韩天命双眸紧闭,瞧着好似快不行了。
一咬牙,赵涟漪挟着韩天命窜出了包围圈,回头去看,带来的人……无一幸免。
军士为了邀功,便说是韩天命已死,只是尸身被赵涟漪劫走。
得知消息的那一瞬,关胜雪抱紧了怀中的四皇子,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
皇帝其实已经不在乎韩天命的死活了,南贵妃死了,他这江山坐得何其孤独,空荡荡的关雎宫,就像是空荡荡的心。
风一吹,空无一物。
“父皇!”薄云岫轻轻擦着父皇的眼角,“不哭!岫儿乖!”
皇帝人到中年便已经两鬓斑白,贵妃一走,他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来,如今能抓在手里的,除了薄云岫这个念想,他好似什么都没了。
“这个狠心的女人,朕对她那么好,岫儿这么乖,她是怎么忍心,怎么狠得下心离开我们呢?”皇帝哽咽着抱紧了儿子,“岫儿,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一定要好好的。父皇……只有你了!”
薄云岫红着眼眶,悄悄的将眼泪擦在父皇的身上,仰头冲着父皇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自此,皇帝性子大变,变得暴虐,变得固执,却也不敢再轻易踏入关雎宫,反倒另辟了一间相思殿。
像她那时候说的一般,最是相思无觅处。
最痛苦的,是被留下来的那个。
随着南贵妃的死,关雎宫的很多秘密都被揭开,但却无人敢提,所有的秘密就成了美丽的传说。
“韩姑姑!”薄云岫扬起头。
韩不宿弯腰,轻轻拍着薄云岫的肩膀,“姑姑要走了,不能再在宫里陪着你了。”
“姑姑要去哪?”薄云岫问。
韩不宿直起身,瘦得脱相,“暂时不知道。”
薄云岫哽咽,“母妃走了,姑姑也要走吗?”
“我答应你娘会好好照顾你,但是现在……姑姑可能要先走了!”韩不宿笑了笑,拂袖间有淡淡的香气晕开,“如果有一天,还能有机会再见,便当是你我的缘分。二皇子,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