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婵都惊讶的捂住了嘴,“韩姑娘?”
蓬头垢面,身量单薄,眼中无神,面色蜡黄,好似风一吹就会消散。仿佛历经了大劫,站在那里就像只剩下一口气,半条命。
“不宿?”南贵妃慌了神,“玉婵,快去拿参汤,我瞧着怎么瘦成这样?不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会这样?”
韩不宿腿一软,所幸被玉婵快速搀住,扶上了软榻躺着。
“去请太医!快!”南贵妃急了。
“不用!”韩不宿摇摇头,“我自己就能治,只是……没什么用处了!你不要去找太医,就让我在你这里,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些日子。”
南贵妃红了眼眶,“怎么会弄成这样?是那个韩天命吗?是他吗?”
“你别着急!”韩不宿喘口气,接过玉婵递来的水,“待我好好睡一觉,再同你细说。让玉婵扶我一把,送我去密室里歇着,我什么人都不想见,只想安安静静的躺一会。”
“好!”南贵妃拭泪,“玉婵,仔细着!”
玉婵赶紧搀着她,缓缓的进了密室。
“多照顾着点!”南贵妃咬着牙。
这该死的韩天命!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玉婵才端着水从里头出来,眼眶红红的,见着自家主子,委屈得直掉泪。
“怎么了?”南贵妃忙问。
玉婵放下水盆,狠狠拭泪,“奴婢帮着韩姑娘擦拭身子,却、却看到韩姑娘身上都是伤,心口那位置都已经腐烂了,白肉外翻,瞧着很是狰狞,奴婢……奴婢觉得心里难受!上回韩姑娘从这儿走的时候,是那样的鲜活,如今回来竟是这样的千疮百孔!”
“我非得把韩天命的脑袋拧下来不可!”南贵妃气急,却是忽的捂着嘴拼命咳嗽。
掌心里略显濡湿,摊开来,竟是一片殷红之色。
“娘娘?”玉婵骇然,惊恐的瞪大眼睛,“血!娘娘您吐血了!”
南贵妃神色慌张,“不许说出去,免得皇上知道了,回头你们都活不成。”
玉婵捂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没事!就是有些着急了,歇歇就好!”南贵妃浑身冰凉,“没事的!没事的!”
门外,皇帝拂袖而去,未有惊动任何人。
“传朕旨意,让韩天命无论如何都要把长生药给朕拿出来!”皇帝咬牙切齿,“如若不然,朕就覆了他们护族,鸡犬不留!”
“是!”
当天夜里皇帝没有来,他知道南贵妃一心扑在韩不宿身上,便也不敢来招她伤心,免得她又咬牙切齿的让他处死韩天命。
韩天命的命,得暂时留着,毕竟护族能人异士居多,他还得依靠护族的力量,延续心爱女子的性命。
皇帝很难想象,若是此生无她,这宫里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眷恋?
若此生无她,漫漫余生,将再无任何意义!
韩不宿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南贵妃不放心,亲自下了密道去守着。
“我还怕你醒不过来了!”南贵妃坐在床前抽泣。
“你说,皇帝是怎么看上你的,就知道哭!”韩不宿勉力撑起身子,“都是贵妃之尊了,怎么还这般爱哭?就是个爱哭鬼嘛!伤在我身上,又不是伤在你身上,别哭了!还没死呢!”
她这一开口,南贵妃便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哎哎哎,你别光顾着哭嘛!说话!”韩不宿靠在床柱处,吃痛的皱眉。
南贵妃狠狠吸着鼻子,“那我不哭了,你且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