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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周素芳回家难得拿出英语书学习,哥哥周强走过来,皱眉问:
“素芳,听说你们班最近有点事情?”
周素芳一愣,周家的成分很好,在镇上有些影响力,加上周强喜欢斗,革命刚开始时他就加入了阵营,成了红卫兵的头头,以至于周家的思想觉悟都很高,周素芳平时一直是跟随毛思想,回家写标语,做宣传,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学习。
周素芳以有楚瑜这样的同桌为豪,便护着楚瑜:“哥,楚瑜是响应主席的号召,教农民子弟的孩子学习,教无产阶级同胞拿起语言的武器,对抗资产阶级,做的是好事情!”
周强愣了一下,革命十年,很少有学校考试,现在镇中学初中部搞了个小考,他就觉得不对。
“学生都去学习考试,哪来的时间让思想进步?”
“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好比我们班,平时学习,课余就去学思想,上课时,楚瑜也会教大家解毒主席思想,也是领导我们进步呢,今天楚瑜还教我们正确读‘我们都爱毛-主席’这句话呢!”
周强一听,警戒心顿时消除:“是吗?她上课时还给你们上主席思想?”
“可不是!楚瑜可会教了!她也很敬仰领袖的!”
“嗯!按照你这么说,这小姑娘的思想是比较进步的!”
“所以,哥,你可别听别人胡说,我们班是在革命中求进步!”
周强闻言,终于打消了要去初二年级,找楚瑜谈谈的心思。
楚瑜也不知道,周素芳在无意中替她化解了一个不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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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和陈玉梅的斗争不知不觉就传遍了村子里,然而大家对陈玉梅印象本就不好,这事确实是陈玉梅先告楚瑜的,陈玉梅这事做的不厚道,大家都觉得一个长辈这样对晚辈实在有点缺德,所有人都站在楚瑜一边。
想当然,这事很快传到了王秀娥耳朵里,王秀娥气坏了,和林寿全一起去了大队,然而陈玉梅最初为了斗倒林楚瑜,找了太多人去观战,就是郑长卫有心报下林保卫,也没办法,最后在大家的逼供下,林保卫招供,他确实每次卖菜都会少记账,比方说,菜称重的时候就少记,这样多余的菜最后自己出售,赚点钱,还从公账里扣钱下来,据说每个月多的时候,能贪三十多块钱!天哪,一个月三十,一年就有三四百呢!难怪陈玉梅不赚工分就有钱花。
村子里的人都气坏了,说是平均,说是社会主义,结果还有这种蛀虫,大家都吃糠饿肚子,就你林保卫家还喝麦乳精,怎么能忍!于是,所有人都气炸了,要求一定要批-斗林保卫,最后郑长卫也熬不过民怨,就开了大会,把林保卫和陈玉梅逮上去,还给带去坐牢劳教!
陈大彪急坏了,找了不少关系,最后才把两人保下,但是劳教是少不了的,郑长卫给二人划了个山上的荒地,让他们垦荒,要是不把这地给弄出来,以后别想回村子赚工分!
林保卫和陈玉梅都被斗得不成人形了,听了这话都忙不迭点头,然而眼前这山上的地,就是开垦到明年,都垦不出来啊。
陈玉梅哭道:“保卫,你说我们的命咋这么苦呢?”
林保卫气得一直低着头,半晌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陈玉梅被打得半边脸肿起,半晌没回过神。“你……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贱婆娘!我早告诉过你别想着去整林保国家,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没告倒别人,还被别人告了,我告诉你,你赶紧回去找你爹找关系,要不然,看我不打死你!”说完,林保卫拿起旱烟塞嘴里,连吸好几口。
陈玉梅心里不是滋味,想到林保国家那缝纫机,心里更是妒恨。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整垮林保国家,就是现在不成,以后也一定会有机会!
在陈玉梅授意下,王秀娥果真来林家闹了,楚瑜也不慌,只笑眯眯看着蹲在地上的老太太,凉声问:
“奶,你这样护着我三叔家,该不会跟他们家是同伙的吧?三叔偷钱有没有跟你商量过?你给林翠霞买的缝纫机,有没有贪来的钱?”
“什么?”王秀娥脸都气白了,然而,林楚瑜的话却让她一句不敢搭嘴。
“奶,我可提醒你,三叔是犯罪,你要是再来闹,也就是跟三叔是一头的。”
王秀娥气得腿直哆嗦,还是林寿全过来把她领回去。
“走吧!秀娥!这事不是小事,不是你闹闹就能解决的!”
王秀娥气疯了,第一次发觉,很多事不是她躺地一闹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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