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的袖口沾了黄色的水渍。
谢晗默了一下,突然就揪着甘雪的袖口洗。
谢晗从小娇生惯养,从来就没洗过袖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捻着袖子小心翼翼地洗,看起来笨拙又可爱。
甘雪的袖口有些紧,谢晗洗的时候会不小心碰到甘雪的手腕。
男人带着点粗粝的手指时不时碰到细嫩的手腕,还带着点痒意,那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不用了,别洗了。”最后,在谢晗又一次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袖口之后,甘雪迅速地把手抽了回来。
手腕痒痒的,似乎还发着热,甘雪在抽回自己的手腕后胡乱地抓了几把。
细嫩的手腕上立马就出了几道红痕,看着很明显。
“啊,好。”谢晗缩了缩手,刚刚洗袖子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碰到甘雪的手腕,他也觉得痒痒的,但是又想更多的触碰一下。
刚才买糖葫芦的老人家见二人周身气氛良好,早就提着水桶走了。
二人洗完手之后又恢复了安静,谢晗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太奇怪了,他想说些话,打破这种奇怪的感觉。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买了糖葫芦,这只是一种短暂的救助?”谢晗揪着甘雪的袖子,带着她穿梭在人群当中。
谢晗是小世子,没人敢挨在他身边,是以人潮拥挤,大家看到谢晗之后主动让出了位置。
“感觉有点奇怪。”见谢晗主动说话,甘雪立马接住。
她觉得谢晗的救助毫无作用。
只是买了糖葫芦,能帮助点什么?还不如直接给钱让那个老人家去买药呢。
而且老人家带着自己的妻子独自艰难地生活,谢晗难道不应该多多救助老人家,让他们至少过上温饱的生活吗?
总而言之,甘雪觉得谢晗的举动太奇怪了。
“首先,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们不过是陌生人。”谢晗带着甘雪来到一个小摊前,给甘雪买了一个樱桃毕罗。
樱桃毕罗是胡食,是一种带馅的烧饼。
甘雪从未吃过这样的小吃,带着好奇心咬了一口,烧饼酥脆绵软,樱桃清甜爽口,两种味道结合,别有一番风味。
见甘雪吃东西,谢晗继续说道:“救助也是需要分情况的,如果我直接给钱,便是伤了那人的尊严,他只会想着靠着我,眼里那生存的光芒也会消失。”
“救助的不是人,而是心,让他有了生存的渴望,才是正确的做法。”
谢晗清越而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在甘雪耳边响起,就好像烟雾蒙蒙的湖面上漾起水波。
谢晗年少的时候曾经随着父亲和兄长去边关住过一段时间,边关多难民。
年少的他见不得那些难民挖土根吃,便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都送给了他们。
日复一日,前来索取他钱财的难民越来越多,谢晗渐渐地就开始感到厌烦。
我和你们有关系吗?凭什么一直要我给钱?
长久被难民求助,谢晗心中开始滋生这样的想法。
但少年的心终归善良,看到那些难民抱着孩子拖着生病的亲人来,谢晗依旧是把身上的钱给了他们。
直到有一天,谢晗身上的钱都给完了,再也没有钱可以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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