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并不是周末,老爷子不知道秋栀会临时回来,吃过饭后便回屋睡觉了。
负责做饭的赵阿姨从厨房收拾好碗筷出来看见一前一后进屋的两人,感到有些惊讶,“呀,你们怎么回来了?”
陈新北脱下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上,“蹭饭,爷爷睡了吗?”
“刚睡下,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赵阿姨打开冰箱,寻思着剩下的食材还能做点什么。
“不麻烦了,煮两碗面就行。”
“行,你们坐会儿。”
秋栀坐在沙发上听着陈新北和赵阿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得知他过两天又要去外地出差,归期不定。
真是个大忙人啊。
秋栀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老宅的装潢极为讲究。
清秀别致的吊顶配上古韵十足的壁画,在暖黄色的灯光中交相辉映。
老爷子喜欢古朴有年代感的东西,红木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老古董,正中间是一块翡翠白菜,听老爷子提过,这是陈新北前几年去缅甸调研弄回来送给他的。
菜帮子白得透亮,菜叶的俏绿色从叶尖由深及浅最后在根部晕染开来,成为不规则的纹路,透白与翠绿的结合,格外夺人眼球。
秋栀不懂玉,只觉得这物件像极了它的主人。
他是陈家年纪最小的孙子,也最受老爷子陈建良的喜欢。
秋栀听赵阿姨说过,陈新北16岁就上了大学,21岁在国内读完硕士后便出了国继续读博。
说来现在只比她大了八岁而已。
难为她看见陈新北的第一眼居然开口叫了人家一声叔叔。
2007年,秋栀的家乡发生重大泥石流灾害。
见到陈新北那一天已经过了灾后72小时,秋栀被医护人员安顿在一个临时医疗帐篷里。
得知父母和外公已经葬身于泥石流之中,其他亲戚也不知所踪的秋栀,三天里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和其他哭闹不止的同龄人相比,秋栀显得太过安静。
“你好,请问这里有一个叫秋栀的小姑娘吗?”
“好像有……”
帐篷外,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秋栀眼前一亮,以为是家里人过来寻她了。
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拖着被石头砸伤的右腿,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前,掀开帐篷的帘子。
入眼的却是一个胡子拉碴,浑身衣物上满是泥泞的男人。
皮肤偏小麦色,身形颀长,正在跟护士聊着天。
原来是不是她的家里人。
秋栀失望的瘪瘪嘴,垂下了头,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
“喏,就是她。”护士搀着秋栀的胳膊,责怪道,“你怎么又下床了,脚还要不要了,我不是说了要卧床静养吗?”
“我……我以为……”秋栀说着说着就没了声,一个劲儿的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