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消化了这个消息,定了定心便再去看那女子的身世情报,翻看了一下,这些资料很齐全,连那现在名唤“周唯嘉”实则名叫“容唯嘉”的女子幼时详细点滴都有记录,更有她到了京中的行踪。
其中最令静姝后背寒意升起的是,容唯嘉在入京之前,曾专门从渭地去了蜀中连续住了两年多,且住的便是昌州城,离静姝家不远的地方。
难怪她连自己的丫鬟都认识。
这种被人窥伺几年自己却全然不知道的感觉真是让人十分不适。
而且那女子现如今也是住在了长梅山的庄子里,难怪碧萱会在千叶寺撞见她。
容唯嘉,不是当初以为的唯佳,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她也并不在意。
再看姜琸给自己的信,看完后面几段话,静姝的脸就腾的红了起来。
他,他竟是让自己直接把那女子的身份跟自己父亲说,可是如何说?这样的信息自己又是如何得知的?这一说自然会牵扯出他,如此岂不是让父亲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亲密……
关系亲密……想到这个词静姝更是微微的不自在,那手上平日不觉得指环都似微微发烫起来……
静姝在过了几日收到蜀王世子妃钟氏的邀请函,邀请她去参加约莫一个月后蜀王府的茶话会时,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去见了自己的父亲。
这些时日白二老爷早出晚归,白老太爷寻他,他便说正在寻着宅子,只是一时之间还未有合适的云云,认女之事一直是能拖就拖,反正那日和女儿谈后,他心中生出了不是疑虑,更没什么心思匆忙认女了,只想着这内宅之事,还是等夫人回来,和她商量一番再来办才是。
其实说来白二老爷的性子也是很特别,他以往的确很孝顺父母,友爱兄长幼弟,对侄子侄女也很是照顾,所以在众多人眼中他都是古板愚孝恪守古礼的。
但仔细想想,其实那些也多是体现在钱财方面,或是无关紧要对其影响某程度上来说都是正面,然后由其夫人陈氏打点而已。
但他自己的事,其实也并未有多少真正顺从白老太爷白老夫人的。
当年他不得已顺从了母亲娶了表妹文氏,但其实待她并不好,然后外放蜀中一事也是他自己暗中谋得,并非出自白老太爷之意,及后白老太太意欲他娶她相中的一些闺秀,他却一意孤行直接在蜀中三媒六聘娶了陈氏。
再到儿女的婚事,长子白延樟的婚事是白老太爷的同僚李翰林之女,李翰林和白老太爷是老友,白二老爷也熟识,知李家家教极好,便同意了这桩婚事。
及至女儿白静妘的婚事,白老太太受了幼子媳妇韦氏的蛊惑,也是想把白静妘嫁到韦氏娘家韦家的,白二老爷便远程传信迅速替女儿定了一个同科好友的儿子。
甚至将幼女许于温家,白二老爷私心里也未尝不是不希望白老夫人插手的意思。只不过这种想法不说别人,就是白二老爷自己也不肯承认而已。
且说白二老爷见到女儿过来寻他很是高兴,他知道女儿收到了蜀王世子妃的邀请后便一扫前些日子因为女儿回到京中就各种不顺而带来的沉郁心情。
他原本倒是没寄多少希望女儿能嫁进蜀王府哪个公子,但能接到蜀王世子妃的邀请便已经是一种荣幸,女儿在京中也能慢慢多些交际,过正常官家小姐的生活,而不是好像一直被关在庄子上般,如此后面的婚事自然也能顺顺利利。
静姝见到父亲并未急着说那前朝公主之女认父一事,也未直接谈及蜀王府世子妃的邀请,而是道:“父亲,女儿回来府中也住了些时日了,女儿看着祖母这几日的气色都不怎么好,女儿是不是还是先回庄子上去住?”
住在白府,行事诸多不便,虽然原苓帮她熬制了药粉,每日仍可以泡汤练功,但功效到底差上一些。
因此,白老太太的“旧疾”前几日又开始犯了,每每见到静姝就算是极力压制,也压不住对其的厌弃之心。
白二老爷皱了皱眉,道:“姝儿,那庄子到底是远了些,父亲已经在这附近寻着宅子,届时你便搬到新宅子里去住,等你母亲过来,也好一起过去住着。”
静姝一笑,道:“父亲,这宅子可是祖父当时说的让那女子一起住的那个?若不是,白府可不会坐视父亲私置产业,然后我们一家搬过去住的……而且,置了新宅子,怎么样也要收拾一段时间才能入住,可是女儿观祖母的情况,怕是等不及了……”
白二老爷听言脸上就是一僵。
说起来这置宅子的钱,还是不久前他夫人私下送过来。京中花销大,白家又是这种情况,白二老爷为官不可能身上没钱,所以陈氏便特地送了这笔银子给他在京中私下作人情往来花销。
虽然白老太爷说这宅子由他的私房来出,但无论如何白二老爷也不能用父亲的钱置这宅子,但也因此,他半点也没有跟府里提,自家夫人暗地里送来的这笔银子……
静姝看自己父亲脸上不好看,心中好笑,但摇了摇头,又道:“父亲,说起祖父说的那个女子,女儿请了人帮忙暗中查她的底线,已经收到回复了。”
说着便把姜琸传过来有关那名叫周唯嘉(容唯嘉)的文件递给了白二老爷。
白二老爷一惊,还没仔细消化女儿的话,已经下意识就接了女儿递过来的资料,有些疑惑的打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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