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想当考拉,更想当藤蔓,缠绕他,紧咬他,捆住他。
她的爱变得自私起来,想占有,想私藏。但仅存的理智驱逐她促狭的想法。
尤晏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物件,她无法永久佩戴身上。他有他的自由意志,来去自如。
但她还是想他留在身边,像他第一次千里飞来L市,像今晚他突然出现。
两股思绪如同床上的人,绞合如藤,彼此不分,辨不出哪边更占上风。
冯师延暂时与自己和解,就当这一晚拥有过他好了。
明天,明天她再做理智的冯师延,今晚她只想在$ex里昏聩。
她的拥抱传递放肆的力量,无形鼓舞了尤晏,他更加有恃无恐释放情绪。
舒静枫说得没错,他把她当成退路,此刻只想退进她里面,请她当他的壳。但又不仅只在身体里,他想在她内心也划下痕迹。
刚才她试探他,是否是想拴住他,在乎他的小秘密。想到此处,尤晏兴奋起来,仿佛抖M的血液在翻滚。
比起放养有丢失的可能,圈养似乎是种更安定的关系。
他想看到她的在乎,想看到她吃醋,这样证明,他们之间并不完全在演戏。
这一刻,肌肤上莹亮的薄汗是真的,他希望激情也是真的。
这种希望,像只塞子,生生把他想吐露的“秘密”堵回去。
晚点再坦白好了,让假象继续“像”得久一点。
冯师延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她也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过去四年的春节,她在打工中度过,餐饮业往往缺人,她还挺喜欢这种不怎么费脑的短期工作。她还喜欢跟那些打长工的女孩子聊天,听她们说感情故事,说离开家乡南漂的原因。如果她们好奇,冯师延也会说说自己,大学生活和所学专业。
当她们听说她学农学,也不会掩饰惊讶,说她们拼命摆脱的黄土命运,她一个城市女孩怎么想不开学这个,挺没前途的。
有人也会搬出行业巨擘反驳说话人,说你吃的米就人家种的,看来让你吃太饱了。
冯师延当时坦诚她穷极一生也做不到巨擘的高度,但她可以做到中游。
中游是什么水平?
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农场,一部分用做科研,一部分量产,做自己农业王国的国王。
她的愿景已经埋下一颗种子,只等春天发芽。
并且,愿景里加入新鲜的、从未设想过的部分。
她侧身垫着手肘,尤晏的侧脸如山峦剪影,还是那种“开门见山”的扑面而来感。
尤晏转过头,笑容困顿也温柔,“怎么了?”
突然的一问,冯师延措手不及,“没。”
“说啊。”
冯师延愿景里的确出现朦朦胧胧的碎片,一时无法、也不敢描绘。
“没呀。”
尤晏轻嗤一声,“你这种表情就是有话想说。”
朦朦胧胧的远景近了,也清晰了几分。
冯师延想,就是这样,除了拥有一片可以立足的土地,她还想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她自己就能当国王,她不需要一个King,也不要做别人的Queen,她只想要一个知己、一朵解语花。
坦诚面对自己是件挺不容易的事,人的欲望如调色盘,并非每一种都是明亮的色彩,也有晦暗、不可告人的部分。冯师延确认过自己晦暗的内心,知道要找什么样的花,即使再娇艳的玫瑰,也得削去尖刺才能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