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弘磊朝尤晏做一个请的姿势,那意思:听听,这也是我的真实声音。
“再说,有阿晏这么个大帅比在身边,女生们当然先攻略他。”
互相恭维,滴水不漏,俨然一对双生子。
尤晏感觉身边人在笑,回头,蹙眉而疑惑盯着冯师延。
冯师延说:“你们俩感情真好。”
尤晏说:“小时候他家保姆阿姨端饭碗追着他喂饭,他不吃,阿姨假装喂我,这人就屁颠颠回来抢。”
路弘磊说:“你好意思说,有一次你把感冒传染给我。”
“明明你先有症状,怎么能说我传染你?”
路弘磊嘴硬道:“看你寿星公份上,饶你一次。但你有一回真把我裤子穿烂,肯承认不?”
尤晏无辜道:“只记得你蹲下来就爆胎,在你喜欢的女生面前哭了。”
路弘磊起身抡拳,佯装捶他,尤晏顺势后躲,栽到冯师延身上。她艰难抽出被压着的胳膊,尤晏以为她挣扎,欠身腾空间,哪知胳膊下一瞬围上他脖颈,冯师延重新将他勾进怀里。
一米九的尤晏像自投罗网的小羊。
路弘磊如僧人遇佛,陡然收手,黏一起的两人金光万丈,晃瞎双眼。
牙痒痒“呔”了一句,他回到自己餐食上。
其他人陆续送上礼物,沙发边角堆出一座小塔。
还剩冯师延一个。
她从容道:“晚一点给你。”
路弘磊起哄,说一定是什么神秘礼物。
江笑雯嘴角勾出一弯讥笑。
时近一点,在场都是年富力强的夜店选手,个个精神抖擞开始打扑克。
冯师延在尤晏边上看一会,给他喊帮忙填空。
尤晏在阳台找到路弘磊,一支烟似乎给他撑起一座暖炉,也不嫌冷。
路弘磊问他抽不抽,尤晏接过一支,隔着玻璃门,刚好瞅见冯师延转头掩嘴打哈欠,双眼雾了,迷惘又困顿。倏然眼睛睁大,弯弯两牙。她笑了,他被发现了。
按理里明外暗,尤晏看她更清晰。
尤晏莫名心虚,觉得连手中烟也给她抓包。
他转过身,双肘垫在栏杆上,遥望寂然冬夜。
几年前,在不会下雪的G市,十点下晚自习,因为文科分科的事,刚跟尤立人在电话里吵过一架,尤晏跑到篮球场旁芒果树下抽烟。
G高学习氛围浓厚,十点二十教学楼熄灯后,不少学生会到球场路灯下读一会英语。
尤晏刚高一,学习不是很刻苦,能偷懒绝不多写一道题。夜读这个G高见怪不怪的传统,尤晏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跟这些学生对比,猩红的烟头便是懒惰,便是罪过,便是污染。
尤晏抽了最后两口起来,外面灯光里有人跟他说“嗨”——跟扭捏也顽皮的“嘿”不同,这是一个大大方方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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