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喝水还想瞟屏幕,脑袋侧着,喉$结滚动明显,像藏着一颗果实诱人采摘。
大热天,冯师延喉咙也像堵上一颗果实,干渴难受。
尤晏问:“人呢?”
手机摄像头没调回来,她的胶鞋时不时出现在边缘。冯师延灵醒换成前置,低于下巴的视角,脸是可人的圆,给后面的阳光剪出一片轮廓,看着像梦里出现的场景。
尤晏也像沉进梦中,思维跳跃,突然说:“看着好像没胖。”
冯师延留意着脚下的路,低头看一眼,笑道:“一年四季会浮动六斤。”
他只是随口一提,后知后觉一般女人会对体重敏$感,但冯师延显然又是“不一般的人”。她不介意,他没踩线,交谈也轻松许多。
冬小麦刚发芽,绿油油的成行的短茬,尤晏连水稻也认不得,类似剑叶状植物在他眼中跟杂草没什么区别。
不过第一次“亲眼”见到面粉的原身,尤晏怀有天然的好奇,问了好些冯师延可能回答过外行许多遍的问题。
冯师延戏称自己是“中级农民”,尤晏挺难理解她为什么选一个搬砖一样汗流浃背的专业,问干这个累不累。
冯师延说:“喜欢就不累。”
尤晏看着她反问:“像牛肉面一样?”
通话时尤晏目光几乎都在屏幕上,没有分心做别的事,他的尊重给予她舒坦,自然而然就敞开心怀。
隔着屏幕,冯师延认真回视他:“跟人一样。”
尤晏愣怔片刻,画面像卡住,实际上没有。他可能又在心里慵懒哦一声。
时间差不多,冯师延以干活为由,不那么生硬地过渡这一刻的尴尬。
第二回视频,冯师延礼尚往来主动找他。
习惯性先发文字缓冲,问他是否空闲,她没有急事,不需要突然发视频打搅他。
H市下雨,尤晏晚上没去图书馆,一个人在宿舍自习。冯师延早听说H科大学风严谨,跟高三一样辛苦,尤晏念的还是王牌专业,学习强度可想而知。
冯师延问他在干什么,尤晏说:“走神。”
“想什么呢?”
尤晏给她看iPad上的画,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互相咬合,总体形状随性,齿轮上麦穗像藤蔓一样缠绕。
麦穗本不会盘绕,看来尤晏的的确确走神了。
冯师延问:“这是无产阶级的logo吗?”
尤晏:“……”
麦穗与齿轮,农民与工人,可不就是无产阶级。
尤晏无声而笑,“还真是。”
冯师延说:“你还会画画,专门学过吗?”
尤晏说:“混过几天少儿美术班,半桶水而已。”
“这种朋克风格真好看。比我强多了,我只会画火柴人。”
“画一个看看。”
冯师延也正好独自在宿舍,拉过草稿本划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