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晋微微颔首,抱着蔡琴雅离开了破旧的院落。
蔡方站在院子里,突然感觉阵阵冷风灌入口鼻,一股沉闷的压抑几乎让他窒息。
蔡家…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一个个,都还在做梦。
…
皇宫里,纪少瑜照旧给太子授课。
等到快要出宫的时候,崔公公提前就在行书斋里面候着了。
纪少瑜跟他一起去了勤政殿,燕沧澜将手中的折子丢给纪少瑜,淡淡道:“你不想追究,为什么?”
纪少瑜拿起折子放回龙案,出声道:“金陵封家,百年来为大燕培育了不少人才。”
“封家家主可以换,但封家不能倒。”
“大燕建国之初,封家共创办了八十三座学堂,远至湘西、铜仁等地,功不可没。”
燕沧澜冷笑,看向纪少瑜道:“那你呢?”
“受了这般侮辱,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纪少瑜轻快地笑了笑,不以为意道:“什么叫做侮辱?”
“倘若以色侍君,能换百年太平,这污名微臣可以背一辈子。”
“倘若狐媚惑主,能换大燕昌盛,微臣愿意受天雷之刑。”
“既活在这世间,既要享天下太平,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无碌无为?”
“微臣个人荣辱,仿若红尘砂砾,微不足道矣。”
燕沧澜心里一震,目光渐渐变得迷惑。
可倏尔间,他耳目清明,目光灼灼欲烈。
他盯着纪少瑜,再次询问道:“你真的不在乎?”
纪少瑜看向远处,目光清透道:“有人看山是山,有人看山非山。”
“那又如何呢?”
“人人都会死,山却永长存。”
“谁知长山亦看人,一眼尽浮生。”
燕沧澜暗暗呼出一口浊气。
他渐渐明白,心里那忐忑不安的感觉是什么?
是心胸,是气魄,也是狭隘。
他看山是山,眦睚必报。
纪少瑜在乎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然后从而欢喜度日。
可造就一个太平盛世,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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