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磊嘀咕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啊?”
顾淼回道:“谁敢欺负她啊?”
顾磊想想倒也是:“那不会生病了吧?中午出去前还活蹦乱跳的。”
顾淼算是几人之中唯一和异性同居过的,也算了解一二,说道:“别太敏感了,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情绪化,我们吃吧。”
沈致微蹙起眉合上书,望向偏厅,然而谢钱浅进屋没多久又出来了,只不过头上戴了个奇怪的探照灯,跟要下矿井挖矿一样的造型,看得顾淼和顾磊莫名其妙。
他们吃饭的时候,院落中的探照灯就闪来闪去的,也不知道屋外的女孩到底在干嘛?
顾磊奇怪道:“钱多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新乐子啊?饭都不吃了?”
顾淼扫了眼沈致:“老大,要不要叫她回来。”
沈致没有应声,半晌,说了句:“随她去。”
本来他们都以为谢钱浅只是突然起了玩心,可都吃完饭了谢钱浅还没回来,而且还从车库里翻出了一把铁锹开始铲地。
顾磊伸头看了眼,惊道:“这钱多不会真在挖矿吧?”
顾淼这一听赶紧跑出去看了眼,又急匆匆地回来:“老大,不好了,钱多把车库边上的草地给铲了,还挖了一个大洞。”
这诡异的行径直接让顾磊打了个寒颤,怎么听都有种挖坟的感觉。
沈致却依然清清淡淡地回:“给她挖。”
老大都这样说了,顾淼和顾磊也不敢拦着,吃完饭后他们便回去了。
谢钱浅刚开始挖坑的时候是想翻点蚯蚓、西瓜虫或者蜗牛出来,后来挖着挖着就忘了,于是就像泄愤一样,身体里憋着一股巨大的怨念,坑越挖越深,就这样挖了整整一个小时,整个人都站到了坑里面。
直到沈致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出来。”
谢钱浅没有理他,还是一个劲地埋头挖坑,一言不发。
沈致的身影压了下来,语气加重了一些:“需要把你提上来?”
谢钱浅仍然低着头,沈致干脆出手提着她的腋窝就将她抱了出来,然而他想象中她反抗的样子并没有出现,在他手伸向她的那一刻,谢钱浅丢掉了铲子,身子软软的,轻飘飘的,就这样被他抱了上来,没有任何反抗,就像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消失殆尽。
沈致低头看她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只是眼神很空洞,落在他的胸前,却并没有在看他。
沈致攥起她的手腕对她说:“回家。”
谢钱浅站着没有动,嗅了嗅鼻子:“不走。”
沈致的脸色沉了下来,反问道:“打算晚上睡坑里了?”
谢钱浅却有些倔强地说:“走不动。”
这是沈致第一次看见她发脾气,他当然清楚以她的体力再挖一个小时也不会走不动,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闹脾气,不知道是在跟他闹脾气,还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他没有跟她置气,而是低眸扫了眼她脏兮兮的样子,直接出手把她往肩上一扛,如果谢钱浅想反抗,她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来沈致肩头跳下来,但是她没有,就这样顺从地被他往家里扛。
把人强行扛回家后,沈致将她扔在沙发上,她头上还戴着那个奇怪的探照灯,沈致直接将灯扯掉。
在外面看得不清楚,此时将她弄回来才发现她身上是真的脏,手都黑乎乎的,跟哪家丢的野孩子一样。
她不打算起身去洗手,沈致干脆就打湿了手巾过来拽过她的手腕帮她把手擦干净,足足擦了有三遍,第一遍的泥巴还擦出了一盆黑水,让他脑中反复出现顾磊的那句话“以后钱多要是养小孩得皮成什么样?”
想到这他还不禁笑了起来,谢钱浅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皱起眉问道:“你笑什么?”
沈致收起笑容,板起了脸,墨黑的目光注视着她:“你还知道你师父派你过来是做什么的?带着情绪面对你的雇主,还把雇主家的院子挖个大洞?你当自己是土拨鼠?还是准备在我这打个地道?”
谢钱浅垂下视线,沈致却语气严厉地对她说:“抬起头,看着我。”
谢钱浅没有抬起头,只是扬起眼皮,沈致声音像清洌的泉水传入她的耳中:“你以前遇到事也这样,憋在心里拿自己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