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阳穴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突突地跳,只是他的情绪已然完全平复下来,他从来没有用如此短的时间压制住心头的那股还未升起的情绪。
沈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继续垂眸剪断了她肩带,一切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他的面部没有任何变化,所以谢钱浅也不会知道自己小小的一个动作,差点置她于险境。
沈致稍稍向下一拨,便看清了伤口,的确不大,他观察了一下说道:“是根针,不算细。”
然而面前的女孩却直直地看着他:“会有毒吗?”
沈致抬了下眉稍:“有毒怎么办?吸出来?”
谢钱浅怔了怔:“你会帮我吸。毒?”
“不会,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吸。毒。”
“……”
沈致从托盘内将消毒过的镊子拿了过来:“你看见人了吗?”
“没有,只知道位置在会场二楼东面第四扇窗户。”
“今天受伤的事,只有我们两知道,懂了吗?”
谢钱浅点点头。
“如果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不许拿身体去挡。”
“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沈致低垂的眼睫遮挡住眼里的光。
谢钱浅出声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沈致却忽然笑得极其寡淡:“不知道,但也不难猜,这东西要是真飞入我的太阳穴,谁是受益人?”
谢钱浅微眨了下眼睛,师父说得不错,她可以攻克武学难题,唯独始终学不会参透人心,沈致如果出事,受益人太多,整个沈家和集团会全部洗牌,几乎每个人都是受益人,让她猜不出到底会是谁?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沈致拿起一个金属工具撑起她受伤的地方,他的手指葱白干净,如温润的玉,手腕抬起来的时候,那种让谢钱浅似曾相识的味道更加清晰,醇厚自然的淡雅不似香水浓烈刺鼻,反而让她有种久闻不腻的贪婪感,整个人的精神都松懈下来。
她总觉得似乎以前在哪闻过这个味道,好像是在木子女士的房间,只是时间太久远,她无法确定这个记忆是否准确。
沈致浓密的睫毛下薄唇微抿,眼神专注在伤口部位,他的手指甚至都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仔细地将那根并不算细的银针一点点取出,动作优雅从容,像一帧慢动作下极具质感的老电影。
他在操作的时候,两人停止了交谈,谢钱浅的感官被放大,沈致的呼吸异常沉稳,一寸寸落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感觉有些痒痒的,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沈致将银针取出的时候,拧起眉望着这根足有五六厘米的粗针,她一路跟他回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从割开她的皮肤到现在将针完全取出,她一声未吭,只有额边溢出了点汗,怎么可能不疼,只是这个姑娘的忍耐力太强,强到让人有些心疼,也或许她早已习惯将疼痛埋在心里。
谢钱浅闻着安神的气息,思绪越飘越远,到后来直接睡着了,所以当沈致处理完伤口时,发现面前的小姑娘呼吸已然均匀。
沈致扫了眼她安静的睡颜,唇边有一颗若影若现的痣,就在红润的下唇边,给轻灵的面容多了丝欲感,让沈致不禁多看了两眼。
整个过程沈致借助工具基本没有触碰她,在上完药后,才不经意地撇了眼。
此时肩带被剪开,隆起的曲线有种若影若现的诱惑感。
无论是他的心灵还是感官从来没有对女人身上的这个部位留意过,却意外地将眼神停留了一瞬,喉头莫名有丝灼热,他迅速移开了视线。
谢钱浅的五官标致,满满的胶原蛋白,可身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她的臂膀和小腹的肌肤都十分紧实,没有一丝赘肉,甚至可以看到漂亮的马甲线,力量和曲线美的比例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致摘掉手套的同时,感觉心底深处漾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落下一滴雨水泛起圈圈涟漪,让原本无波的湖面变得柔软起来。
他将东西收拾好出了房间,门口的蒋医生早已等得火急火燎,看见沈致出来,不是问屋内受伤的女孩怎么样,而是一上来便问:“你还好吧?”
沈致如刚进去一样,并没有狼狈之态,反而很平静地将托盘给他:“东西取出来了,你拿回去化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