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这时,她感觉身后有道身影压了过来,落下低沉的嗓音:“专心。”
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左膀子,带着淡淡的红酒气息,灼热醉人,撩得她皮肤痒痒的。
黄恢弘这时才注意到对面的姑娘,虽然帽檐较低,只能看见鼻子以下的部分,但这森冷的气质还是让他一眼认出是那天要破他相的妹子,他顿时就觉得面前的牌局不香了。
沈致云淡风轻地低声道了句:“羊入虎口,赚钱的机会来了。”
他说完这句便再次将身子陷进沙发中不再关注牌局,而谢钱浅却突然抬眸扫视了眼对面,黄恢弘心里更加没底,现在别说找沈致帮忙了,能顺利抽身就不错了。
所以他压根就不敢胡谢钱浅的牌,还几次帮她探路,因此接下来谢钱浅的牌打得非常顺。
胡了黄恢弘和刘亚东各一牌,自摸了一牌,面前的筹码顿时就像小山一样堆了起来。
当刘亚东又一次放炮后,他忍不住问道:“小姑娘,孙哥刚才打二筒你怎么不要?”
谢钱浅平淡无奇地回道:“我刚才胡的是二条不是二筒,二筒出来后我才临时改的牌,最后一张二筒谁摸到都会扔。”
麻将这种东西,出牌全看个人手上的牌面和当下对牌局的判断,具有一定的主观性,谢钱浅那笃定的语气,让刘亚东感兴趣道:“你是怎么确定的?”
谢钱浅依然是那副淡而无波的样子,回道:“利用微积分中的picard定理建立集合模型,在模型条件下确立每种解,万条筒带入后,曲线靠近,成顺的概率就会相近。”
她指着已经打下的牌说道:“这局牌中,二筒的曲线不属于任何一组,你们不会有人要这张牌,这张牌出现的概率原本为50%,由于孙哥出了一张二筒,所以这张牌再次出现的概率提升到90%,剩余八张牌,对面和下家没有听牌,你听三六万,六万已经没有了,八张牌里应该还有一张三万,只要二筒出现得比三万早,那么这局牌我就赢了。
我们三家任何人摸到三万都不会扔,你只能自摸,但你们三家任何人摸到二筒都会扔,最后一个可能是我自摸,所以我赢的概率是你的三倍。”
刘亚东目瞪口呆地盯着谢钱浅,当即把手中搓着的“二筒”一扔,大笑道:“小姑娘你神神叨叨在说什么啊?”
“……”
孙哥倒是急不可耐地问刘亚东:“你真胡三六万啊?”
说着就伸手推倒了刘亚东面前的牌,牌倒下来的那一刻其他两人都僵住了。
这下就连站在旁边围观的黄玮都感觉细思极恐,探身就把剩余几张没摸的牌翻开,果真倒数第二张是一个“三万”。
众人面色各异,但都同时抬头看向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只见小姑娘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把牌推进麻将机内,准备下一局。
几个人都是老麻,对于刚才谢钱浅叨叨的那堆没明白过来啥意思,但都十分清楚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沈家太子爷带来的人是个老千,当然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他们打牌只是消遣,沈致不差钱,没必要带个老千过来,而且这丫头第一局的确打得磕磕绊绊的。
还有种可能,用麻将术语解释就是会记牌、读牌和算牌,也就是根据所出牌面的张数和每家出牌的顺序,读出每家手上可能持有的牌面,推算出每个人可能听的牌。
会算牌的麻将高手的确不少,但往往需要经年累月的经验,加上一副好脑子,有人打了一辈子麻将都不见得能算准每张牌。
这个姑娘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已经学会精算牌张了,这速度直接让刘亚东把牌一推,看向沈致:“这还怎么打啊?”
沈致单手搭在沙发把手上,姿态闲适:“各凭本事。”
或许其他人没有回过味来,但沈致却明白了,这小丫头利用建模,每张牌的触发机制都会改变模型数据,她利用规则公式推演出了解题模型,而且这种变化的模型还只存在于她的脑中,别人很难摸得透她是怎么算的,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后面只打了两牌就结束了,一次刘亚东放炮给孙哥,另一次谢钱浅自摸双七对直接下课。
刘亚东和黄恢弘面前空空如也,孙哥也只有少量的筹码,谢钱浅成了大赢家。
大家把筹码推给她,谢钱浅终于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帽檐一抬,伸手揽过所有筹码,瞬间,房间里安静下来。
就连刚准备回头和美女腻歪一下的刘亚东也停止了动作,这是谢钱浅今晚第一次抬起头,帽檐下的五官在暖黄的灯光下清晰可见,所有人都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脸蛋上。
谢钱浅完美继承了木子女士的美貌,巴掌大的脸蛋,细腻白净,浅色的眸子像沉浸在海水中的琥珀,如此特别却也纯净迷人,只是她似乎并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表,穿着中性干练,到底是掩盖了出众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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